贺行远随手将柳云函从凳子上拎起来,扔到小榻上,本以为柳云函会惊慌失措,会小心翼翼的询问他发生了何事,或者会胆战心惊的跪下求他息怒。
万没想到,对方脸色惨白的捂着肚子,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开始呼痛。
七皇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让人去喊大夫,柳云函挣扎着道:“江,江大夫才走不久,让,让人去追……”
小江大夫的事,贺行远早就听柳云函提过一嘴,知道对方救过崴脚的柳云函,从不欠随意欠人情的贺行远,当日就让人给小江大夫送去了重礼作为感谢。
自然而然的,知道了对方年纪轻轻,医术不凡的事实,在院子里大夫不足的情况下,小江大夫还曾面不改色的帮他的下属们包扎过狰狞恐怖的刀伤。
话不多,人很沉稳,七皇子对他的印象不错,对于对方经常来这边请平安脉的事情,也就没有任何疑问。
等小江大夫一番整治,将柳云函肚子里已经四个多月的孩子,说成了将将满三月,七皇子瞬间忘掉了之前的不愉快,高兴的给院子里的每个下人赏赐了两个月的月例。
等人都走了,七皇子才冷着脸,对柳云函道:“你打算如何解释之前隐瞒我的事?”
没孩子之前,七皇子的用词,就是“欺骗”,有了孩子,立马成了“隐瞒”,可见变化之快,态度之改变。
柳云函自然委屈道:“云函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早就料想到了有今日。当日隐瞒,也只是怕您看不起我,再说我一个逃妾,万一您是个狠心的,直接让人将我送去官府,我焉能有命活着?可我又做错了什么,何其无辜?
云函跟着您时,是不是清白身子,您难道不知?
那钱家不管老的小的,上到七十岁的老太婆,下到五岁的稚儿,全都是魔鬼!钱老爷他根本就不爱女子,买了云函进门,也只是掩人耳目罢了,由着云函在钱家任人欺凌。
钱老爷前头的两个孩子,全都是被钱家老太婆让人灌了药,强逼着在下人的眼皮子底下,才和他夫人生的,他夫人受不了这种非人的折磨与羞辱,早早地去了。
钱老爷也因此对女子更加
敬而远之,就是对着他亲娘,也是能避则避,一年到头住在一个宅子里,也不见面儿,身边连个伺候的丫鬟仆妇都没有,清一色的全是相貌清秀的男子。
云函说了怕是您都难以相信,云函亲耳听到,钱家老太太指使着什么都不懂的五岁孙女,给钱老爷后院的女人们下药,若不是因缘巧合之下,我的药被猫喝了,焉能有命与您相遇?
且这不是最丧尽天良的事,钱家老太太竟然诱哄着孙女喊自己为母亲,钱老爷却是个只对男人感兴趣的,知道母亲女儿做的一切,不加以阻止,还帮着两人善后,钱家后院儿花园鱼池里不知埋藏了多少无辜女子的尸首。
那样的钱家,云函一个弱女子,又如何敢继续待下去?”
柳云函这一番话,真真假假,将自己瞥了个干干净净,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杜绝将来肚子里的孩子和钱老爷扯上关系,直接将钱老爷变成了个对女人不感兴趣的断袖。
反正钱老爷身边的女人,除了自己,全都成了尸骨,到时候也是死无对证。
在柳云函看来,虽然钱老爷跟钱家那个老太婆没发生什么,但钱老爷心里对老太婆那点儿见不得人的想法一清二楚,否则老太婆一个人将他拉扯大,他怎么会一年到头不愿意给老太婆去请安呢?
她这么说,也没冤枉两人,柳云函心下十分坦然。
再说回肚子里的孩子,她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想留下,要不是堕胎后要卧床休息,需人细心照料,肯定会被日日回来的贺公子发现端倪,她早就一碗药下去,结果了这孽障,一了百了。
七皇子听了这话,面上闪过一抹狠厉,温声对柳云函道:“让你受委屈了。”
等落安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