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些的话,甭说只砍罪魁祸首的头了,这一家子他都不会放过。
可是现在为了自己的前途,他只能抛却那些微不足道的良心,他得为自己打算,不能让戚二柱毁了他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
“二哥,娘在大牢里蹲了半个月,之前又挨了板子,她的命不长了,就算不砍头,她也活不了多久了,就这样你难道还不肯罢手吗?算我求你,只要你肯放过娘,以后我一定会当牛做马报答你的。”
在他们说完之后,周围人纷纷开口帮腔,虽然所说的话并不相同,但是表达的意思都是一样的,就是让他放过王招娣,不要跟她一般计较。
周围人的指责声如同潮水一般涌来,戚妄一个人孤零零地被他们包围在其中,显得弱小可怜而又无助,仿佛狂风暴雨之中无依无靠的浮萍似的。
“你们是不是弄错了一件事情?”
戚妄缓缓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并没有被人逼迫过后的气急败坏,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似的。
“做出判决的人是县令大人,你们在这里求我做什么?难道你们觉得我能左右县令大人的判决?还是你们觉得我说一句话,就能改变大周朝的律法?”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却像是有着奇异的魔力似的,将周围人的声音全都压了下去。
原本被戚家人煽动的头脑发热,不管不顾就来用舆论裹挟戚妄,让他原谅王招娣的老百姓们慢慢冷静了下来,他们面面相觑,琢磨出了一点儿不对劲儿的地方来。
戚妄的目光落向了跪在地上的戚宝田,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孔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来,脆弱,痛苦,彷徨,无助……重重情绪在他的脸上浮现出来,最后定格在了悲伤上。
“爹,这一切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宁愿自己真的只是戚二柱,而不是什么丞相府家的二公子,可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舅舅上了衙门告状,娘被抓了起来,相府夫人又从京城赶来把我认了回去,这种种事情都飞非我能选择的,当年被娘调换的时候我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婴儿,做了二十年的农家小子,现在却有人告诉我说,我不是什么农家小子,我是相府公子,你们以为我就能轻而易举地接受我全新的身份吗?你们以为,相府那种高门大户,我一个农家小子去了,就很容易能融入进去吗?”
戚妄说到最后,情绪有些崩溃,他抬头环顾四周,目光与那些刚刚在指责他不应该眼睁睁看着王招娣去死的人对上。
“你们都觉得我不该看着王招娣去死,可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判案的人是县令,制定律法的人是当今天子,我能左右得了谁?”
“我只是一个倒霉的被换了身份的人罢了,大字儿不识一个,除了溧水县外,我哪儿都没去过,你们能让我做什么?”
“还是你们觉得,我一个刚刚被认回去,和家人没有建立深厚情谊的人去求着家里人徇私枉法?”
不就是靠嘴么,打量着谁不会么?
戚妄并不打算跟他们掰扯些什么,这个时代认识字的人都不多,还指望他们多么知理么?不就是谁弱谁可怜么?戚家那些人虚构出来的受害者形象,哪里比得过他这个受害者来得真实?
见大家不说话了,戚妄继续说道。
“虽然我大字儿不识一个,但是我也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毕竟,我只是一个倒霉的被换到乡下,当了二十年农家子的丞相之子罢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既然用老百姓来当刀,那就要承受好这把刀背刺回去的准备。
戚青峰从来都不知道戚妄竟然这么能言善道,而且关键的问题是,他已经把这个问题上升到了国家律法上去,话里话外都是律法高于一切,除了天子之外,无人可以更改。
不行,这样下去绝对不可以,戚青峰刚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