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爸妈对她的爱有多深,如今的谷梦秋就有多心寒。
娘家不能回,婆家不想回,她只能独自到镇上找找,看看那间小旅馆有空房。现在这个钟点,已经没有公车让她返回青台市区。
挂了电话,她直接就走了,没有进屋告诉父母。
等小舅妈笑吟吟的出来找闺女,想问问什么情况时,已经不见女儿的踪影。她以为阿青那死丫头终于有了一丝人情味,肯让自己女儿上山过节。
也是哦,都是同龄人,自己女儿肯上山陪她过年,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于是,小舅妈安心的打电话向女儿确认。
坚硬的外壳,脆弱的内心,亲妈的关心让独自走在乡间小路的谷梦秋瞬间崩溃。她泣不成声,一边撕心裂肺的控诉父母以往对她的好全部是虚情假意。
小舅妈听着听着,笑容消失,脸上泪如雨下……
最终,小舅妈让大儿子开车送女儿到镇上找小旅馆。并让她明天一早回婆家去,不要跟男人怄气。
纵然心疼女儿无家可归,但世俗如此,她没办法。
女儿嫁得好是福气,嫁不好得认命,总之不能影响自家子孙的福气。这是她和二儿媳娘家的风俗,大谷庄没这规矩,所以出了谷宁这么一个反骨的女儿。
原本,自己家可以更富贵的,不仅祖屋,还有那枯木岭,和罗家承包的两座山都该是自己家的。
是谷宁抢了属于兄弟们的气运,她不仅回娘家过节,更在娘家定居。抢走属于兄弟的资源,让她夫家占尽娘家的便宜。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这种悲剧,绝对不能落到自己儿子的头上,只好对不起女儿了。
小舅妈站在院外,遥望村路,看着大儿子开车逐渐远去,心里暗暗发誓:等明儿那阿青过来拜年,一定要让她好看,替自己和女儿出口气。
……
与此同时,罗青羽正在卷黄瓜条+萝卜条+生菜叶+烤鸭,然后蘸蒜泥吃。她更想蘸魔鬼辣酱的,可惜亲戚来的时机不对,仅能靠想象力满足心瘾。
连看一眼的福气都没有,因为年哥不吃那么辣的。
卷好了,她正要吃,冷不丁打一个喷嚏:
“啊哧!”
“啧,看吧,着凉了,把外套穿上。”
死活不听他的劝,吃亏了吧?农伯年起身把餐厅的门关了,回到座位伸手握握她的爪子,咦?暖的。
“我真的不冷。”罗青羽揉揉鼻子,“可能小舅妈在骂我。”
骂她无情无义,不肯接收可怜的表姐。当然,她这纯属猜测,以小人之心度小人之腹。
“嗯,自己什么样,看到的就是什么人。”年哥对她的心胸狭隘直言不讳。
“对,您教训的对,”罗青羽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老实承认错误,并且坚持一错再错,“所以,我决定明天不到小舅家拜年,省得他们一家找我麻烦。”
唔,这个嘛,农伯年不置可否。
这做人啊,不管心胸狭隘还是心胸宽广,只要不妨碍别人的生活给自己添堵就好。咱不招事不惹事,也不怕别人挑事,就怕自己死要面子主动去找事。
罗妹妹此举不是什么妙招,胜在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大方爽脆的趋吉避凶。那位谷小舅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家,对罗家一直心怀芥蒂,她不必自讨没趣。
万事以和为贵,那是无法改变现状的一种无奈和自我安慰,他家的小姑娘用不着。
“勇气可嘉,奖你一道菜犒劳自己。”
“啊?我说过我不吃。”一看奖品是血肠,罗小妹炸毛。
“别嘴硬,你刚才还说好吃。”年哥哄道,浑厚温和的嗓音格外好听。
“……我以为那是肉。”罗妹妹下意识的撒娇拒绝中。
“你就当它是肉,不用难为情。来吧,吃,我不笑话你。”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