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也不说话。
郁清棠忽然想:她现在抱住的是到底是谁?是二十一年前的默默?还是二十一年后的郁清棠?
程湛兮手下忽然发了力,双臂将她勒得有些疼。
“你早就知道了!”伴随着突然收紧的力道,程湛兮忿忿地说出了这句话。
“嗯。”郁清棠的语气始终很平静,该有的情绪在她知道程湛兮是她童年的朋友时就宣泄过了,何况两人后来又一起那么长时间。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知道。”
郁清棠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直接跑到她面前说“我就是你找了十几年的小伙伴”吗?她的性格做不出来这样的事。事实上她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和她相认,直到程湛兮起了疑心,她才顺水推舟,让她猜出来是自己。
程湛兮从椅子里站了起来,按着郁清棠的双肩让她坐下,双手捧起她的脸颊,细细端详她。
这张脸她已经在现实看过千万遍,梦里想过千万遍,现在却是以一种全新的角度去审视它。
她记得以前的默默是棵小豆芽菜,现在容色依然苍白如雪,但瞧上去生命力却是比以前顽强多了。当然,这其中有程湛兮这些日子以来的功劳。
郁清棠被她这样仔细地看着,心里有些微妙的不舒服。
她看的是二十一年前的童年玩伴,并不是她郁清棠。
郁清棠拿下了她的双手。
重逢的巨大喜悦笼罩了程湛兮,她没作他想,神情激动地看着郁清棠,一个接一个地抛出了问题,几乎语无伦次:“你是当年就搬回了泗城后来一直在这里吗?你的耳朵是怎么好的?你这些年有没有回去过?”你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吗?
郁清棠眼神平淡,淡到近乎冷漠。
程湛兮:“?”
郁清棠简洁地回答她:“是,再说,没有。”
她不待程湛兮再问,说:“我要去做晚饭了,你要留下来吃饭吗?”
程湛兮问:“你邀请我吗?”
郁清棠眸色转暖:“是,我邀请你。”
程湛兮道:“那就却之不恭了。”
两人一块下楼,客厅里坐着的方文姣和外公同时看过来。
郁清棠牵着程湛兮的手腕走到老人面前,介绍道:“外公外婆,我在学校的同事,程老师。”
外公先前在房间,不知道前边的插曲,只是瞧着程湛兮轻微红肿的眼皮,有些疑惑,但他没开口发问,礼貌点了点头。
方文姣则整个人都很迷茫。
同事?
在她怀里哭成那样?
方文姣在她介绍之前还以为是郁清棠交的女朋友,又做出什么事伤了人家的心,才哭得那么惨。
方文姣也点点头。
程湛兮眼皮刺痛,后悔没有待会再下来,只好微笑道:“外公外婆叫我小程就好。”
郁清棠说:“程老师要留下来吃晚饭。”
方文姣:“我把冰箱里的虾和肉都拿出来了,你都炒了吧,招待一下程老师。”
郁清棠道:“我知道。”
她去厨房烧菜,程湛兮不好跟着她,便留在了客厅,方文姣招呼她坐在单人沙发。
方文姣面容慈爱:“我们之前见过,你还记得吗?大概快一个月前,在这附近的公园,你背着画架,穿一身白色的衣服。”
程湛兮看看她旁边面容冷峻的老先生,轻笑道:“想起来了,我记得您和外公在公园散步。”
方文姣问:“你很喜欢画画?”
方文姣语气怀念且小心,程湛兮内心莫名,还是应声道:“对,我很小就开始学画画了。”
方文姣说:“我女儿也是的。”
她女儿?
程湛兮刚想是不是郁清棠的妈妈,方文姣便承认了:“就是默默的妈妈,她是个画家。”
程湛兮没敢接话。
郁清棠说过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