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到掌着灯停在原地等他们的仙娥,眼皮跳了跳,她压低了声音问:“你母后为何突然召见我?是那场刺杀案有进展了?”
其实也不对。
这是天族内部的私密事件。
天后没必要让她知道这些。
穆祀听到她自言自语的猜测,忍不住伸手,触了触她的发顶,扯了下嘴角,道:“傻不傻。”
“我陪你一起去。”
孚祗安静地跟在南柚身后,像一只悄无声息隐匿在黑暗中的雨燕。
南柚和穆祀并肩走着,两个人的影子在地面上被拉扯得很长,胶着在一起,像是在拥抱。
孚祗的脚步微不可见地顿了顿。
“孚祗,走快些。”南柚走了不过三步,回首,看他落后他们不大不小一段距离,笑着停下来等他。
这回,换穆祀无声无息皱眉。
片刻后,南柚在天后的宫殿里喝茶,才知道今日突然的传召,是因为何事。
“这次老四能化险为夷,多亏了右右及时相助,这些时日忙着生辰宴和刺杀的事,直至今日,本宫才终于抽出些时间来。”天后话说得很客气,她从仙娥手中托着的木盒中取出一只晶莹剔透的雪玉镯,玉芯中藏着顶级的冰种,莹润光泽,确非凡物,她牵过南柚的手,将镯子顺利套上她的手腕,方满意地点头:“这是天族世代相传的宝物,今日,本宫将它赠与右右,希望它能在关键时候,护右右平安。”
这是一份厚礼。
南柚起身道谢。
看得出来,天后确实很忙,几句话的功夫,通报内臣觐见的女官连着报了好几次。
南柚借口天色不早,顺势告辞。
内殿,珠帘响动的声音彻底平歇,天后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角,道:“右右对你,似乎没有那份心思。”
穆祀躺在床榻上十几日,来来回回高烧不退的时候,梦里全是那些破碎的可怕画面。
他知道南柚对他没有男女之情。
至少现在没有。
可他放不开手。
梦中没能给她的,这一世,他加倍给她。
不自负,不辜负。
一日不行,就十日,白日,亦或者千年,万年。
他不怕被回绝,被打击。
他只怕彻底失去她。
“老四,你要想好。”天后慈爱地看着自己这位从小不让人担心又优秀得从不叫人失望的嫡子,开口道:“纵使和星界联姻能够使两族利益达到最大,但母后还是希望,在情势允许下,诸多的贵女之中,你能够找到一个和你彼此喜欢的女子,共度余生。”
“你若是想好了,我即刻便让你父君传信,商讨两族婚事。”
两位成年皇子的幽静,让天后没了压在心底最大的一块石头。
他们终于有了能够停下来喘息的机会。
也有了更多的选择。
“母后,右右很好。”穆祀沉声,认真答。
天后有些惊异地抬眸,带着些好笑的意味,问:“就这么喜欢她?”
她以为穆祀不会回答。
但半晌过后,她一贯有主见,轻易不吐露心声的儿子,破天荒抚了抚鼻梁,说了三个字。
他道:“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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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孚祗始终落后南柚几步。
“怎么不说话?”南柚是个受不住沉默氛围的性子,他不说话,又刻意跟她保持着距离,她很容易就察觉出了不对。
“臣在想,长奎现在行事越见稳妥,王军指挥使的位置,可以交到他手中。”孚祗回。
南柚道:“你说行,便行。这些事原本一直都在你在管着的,提拔和任免,你心中有数就行。”
她的信任和偏袒,毫无遮掩显露。
南柚今日着一条淡青长裙,多层的仙纺雪纱,像是开在黑夜里的一朵朵花,簇拥着她,露出她纤细精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