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的仙娥屏气息声,一盆盆温水进去,一盆盆血水换出来,空气中燃着的香料味道早就压不住蔓延开的血腥气。
天君和天后,还有数位白发白须的老者都站在榻前,面色凝重,神情压抑。
一扇临时架起的玉扇屏风隔断了南柚的视线。
“右右来了?”天后眼尾尚带着一点红,声音如常,她上前,握住南柚的手,在她手背上轻拍了下,道:“好孩子,这次的事,本宫需谢你。”
“娘娘言重了。”
在她来之前,天后已经问过看了全过程的几名皇族,也看过了琴家一名使者手中留影珠所记录的影像,对当时的情况有所了解。
若不是狻猊和南柚突然加入战局,分担了至少四成的压力。
穆祀可能根本撑不到他们到。
在场那么多的皇族,明知危险而依旧上前帮忙了的,也只有一个南柚。
这一点有多难能可贵,天后比谁都清楚。
一声谢,南柚觉得没什么,她却说得真情实感,发自内心。
南柚问:“殿下怎么样了?”她将有些拘束的月匀拉出来,道:“我身边的从侍已经渡了雷劫,仙参原液对殿下的伤可能会有些用。”
天君和天后面前,南柚注意着分寸,跟穆祀保持着口头上的距离。
屏风后,半跪坐在床榻前的医官听到有仙参原液,眼睛顿时亮了一瞬,他绕过屏风走出来,擦了擦额心细密的汗珠,连声道:“有用有用,殿下气血逆涌,失血过多,胸膛上的贯穿伤臣不敢动,但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只会越来越严重。”
“仙参原液可以在拔/枪尖时为殿下提供海量的灵力,护住心脉,除此之外,还需要芝兰草,玉样参等臣在单子上列下的灵物。”医官接过月匀手中小巧的玉瓶,对天君和天后道。
天族底蕴深厚,这些东西虽然珍贵,但都能拿出来,很快就有女使领命去库房取。
南柚见东西送出去了,也不好多留,她和穆祀关系再好,也没到这种在长辈们的注视下表达关心的程度。
她也本来不是喜欢做样子的人。
因此她跟天君和天后说了一声,准备退出内殿。
“右右。”屏风后,男子的声音前所未有虚弱,南柚脚下的动作顿了一瞬。
医官看着南柚,就像是看见了救星。
他道:“臣方才给殿下上了药,会产生晕眩与困倦之感,但接下来,臣为殿下拔/枪尖,殿下得自己控制灵力,以防灵气暴动,筋脉寸断,引发二次伤害,娘娘和星女最好能跟殿下说会话,让殿下保持头脑清醒。”
南柚愣了一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也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穆祀从来稳重内敛,老成果决,哪怕是在自己父母面前,也不怎么说话。
天后跟他说话,他也只是嗯的一声,声音里尽是疲惫,几句下来,天后哽咽着止住了话头。
“儿臣醒着。”这是穆祀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医官将那根贯穿他肩胛骨的银枪□□的时候,他双拳紧握,太阳穴上暴起青筋,除了呼吸声重点,愣是一声也没吭。
大股鲜血喷溅到屏风上,成了一只只形状奇怪的剪影。
南柚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
半晌,穆祀伤口处理好之后的第一句话,声音里还带着未平息的疼痛颤意,他道:“右右。”
南柚低低地应他:“我在。”
穆祀于是很浅地扯动了下唇角,仿佛得了她一句承诺似的,轻轻地点了下头。
他侧首,再也支撑不住一般昏睡过去。
他想,她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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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柚回到自己的住处时,南允和流钰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除此之外,还站着神色冷淡的明霏。
一贯温和如水的流钰难得现出一点点外露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