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逡曾说,这是她的心魔。
那个声音哑笑了声,道:“真与不真,你难道感…”
剩下的话像是卡在了喉咙里,他嘴唇张张合合,半个字眼也吐露不出来,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他的领域里封住了他的嘴,隐隐透露出来的,是一种不容忤逆和违背的至强法则力量。
南柚看不见匿在无形中那个说话的人,自然也看不见这堪称滑稽的一幕,她顺着那道声音,很耐心地等了等,问:“你没什么要说的了吗?”
迟迟没有动静。
南柚看了孚祗一眼,难得有些迷茫和费解的样子,后者眼神平和,南柚与他对视,像是沉入了一片墨海之中。
没了一次又一次重复的过程,南柚还是不知道。
此局何解。
跟吞噬二字又有怎样的关系?
她坐在幻境中的那颗树下,拧着眉,一根线一根线地理,但有时候,有些东西,少了关键的一环,剩下的就算能够拼成一个完整块,也无济于事。
南柚就卡在了这里。
她想得入神,孚祗走路的动作又轻,他走到她身后,两人的影子纠缠在一起时,南柚察觉到了他的靠近。她才抬眸,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掌覆住了双眼,长而密的睫毛在他掌心中急促地颤动两下,而后归于平静。男人的声音好听得像是精灵在吟唱,比鲛鱼还动听婉转,“姑娘,你听。”
她身子纤细玲珑,他倾身上来,从身后看,像是将她揽入怀中了一样。
他身上有一种十分好闻的草木清香,声音像是带着某种令人不由自主臣服顺从的魔力,南柚心沉下来,开始用听觉去探看周围的一切。
风声很轻,还有水流的潺潺流动声,有时像是近在眼前,有时又恍若在天际。
之前一直逼问她怨与恨的声音再没有出现过。
孚祗一只手掌轻轻遮着她的眼,后背与她的脊背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显得亲近,但又不唐突。他保持着这个姿势,稍稍直起身,墨发像水流一样迎风散下,垂到腰/际,清隽的面容上白色的雾气格外明显,只露出一双天生温柔的眼眸,气质高华,出尘无双。
把感应到不对,进来支援分/身的尘书惊得当场失声。
孚祗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袖袍拂动,另一只修长的手掌伸到半空中,半个字眼也没说,依旧是清风浅月,卷云舒展的模样。
尘书一句臣卡在喉咙口才要出来,就见少年手掌微微一握,那颗珍珠般大小的奥义珠子就落到了他的掌心之中,他俯身,将珠子轻轻放进少女虚虚握拢的手掌中,声线温柔:“姑娘,可以出去了。”
尘书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孚祗轻飘飘一抬手送了出去。
在他的领域内,被人扇蚊子一样扇出去了,这股力量,说不是神主真身降临他都不信。
但是,这可能吗?
多少万年了,神主的脚,何时踏出过神宫半步。
又怎么会,跟南柚有如此亲密的接触。
虽然是他弟子,但那,是个女子啊!
女子啊!
尘书脑海里掀起了惊天风暴,从秘境横跨回到第九峰后山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十神使抚了抚玉笛,问:“秘境出事了?”
尘书单手捂着额,看着十神使,欲言又止,想跟人分享心中的震惊,又不敢多言,险些把自己憋出毛病来,最后重重地叹息一声,背着手走了。
秘境内,在那颗珠子落入南柚手掌的一刻起,重重幻象便毫无征兆地破了,南柚像是从一个眩晕的梦里跌出来,下一瞬,神识回位,她缓缓睁开眼睛,眼皮上似乎还残留着某种温热的触感。
冰冷的山洞里,吞噬领域一破,那种扼住喉咙的感觉才稍稍消退。
南允连爬都爬不起来。
流钰靠在山洞内的一颗巨石边坐着,脸色苍白,血色像是被抽尽了,看上去十分虚弱,南柚才要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