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远在万万里之外的嵊州古城,巍峨肃杀的古城墙像是画卷一样缓缓铺开,只是上面描绘的,不是浩荡大气的山河,而是对峙僵硬,人心惶惶的古居民。
“既然已经融合了记忆,如今的形势,你该知晓。”
“我们没很多时间了。”
饶是在说这样严肃字句的时候,神主的声音也依旧如春风一样,听不出责怪的意思。
孚祗默然。
“再等等。”半晌,他下了决定。
神主提了提眉。
像是无声的对峙,但又很快分出了胜负。
有些事,心知肚明,挑明了说开了,没有意义。
就像神主知道,孚祗一而再,再而三推迟融合的时间,是想看着谁强大,看着谁出嫁。
就像孚祗知道,神主未曾言语的退让和默许,又是因为谁。
孚祗走后,神主坐在椅子上,闭了下眼。
很久之后,他用手指摁了下眉骨,极浅地提了提唇角。
“孚、祗。”他在两个字眼间顿了下,像是陷入了一场古旧的回忆中,声音轻得像柳絮,“起的名字,倒是越来越好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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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南柚白天去授课堂听讲,晚上回来就拉着狻猊在院子里修心法。
孚祗在这方面十分厉害,一些晦涩难懂的东西,他掰开了揉碎了讲,南柚又聪明,磕磕绊绊自己很快就能掌握其中的关键。狻猊却很不配合,它这几天情绪不好,在催命的笛音和佛印中来回崩溃,晚上是唯一可以休息的时间,还愣是被拉着学另一种要命的东西,它嘴撅得简直可以挂油瓶。
月色如洗,南柚一袭白色的轻纱裙,黑发散着,柔柔搭在肩头,手里拿着一本有些泛黄的古书册子,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因为处处拗口,她念得有些慢,有些时候还会卡顿,她就会蹲下来,纯白的裙边卷上些尘土,实在看不懂了,就抬头,带着点笑意地喊在树上坐着的少年。
她不肯好好地喊他,孚祗两个字中,一定得加个小字,喊一声他不应,第二声的时候,尾音就拖长了。
每当这个时候,孚祗总是有些无奈,他从树上一跃而下,半点声音都没发出,像一只灵巧而优雅的蝶。
好在,接下来的两天,授课堂并没有新的神使出现,大神使和十神使也没有再回来授课。
几百个人心底的那根弦总算是松了些,好歹有了喘息的时间。
两天后,带着长玉笛的十神使再次出现,南允和狻猊顿觉痛不欲生,自暴自弃地将头埋在案桌上。
南柚倒是还好。
这个时候,她才知道星主什么都不让她接触,白纸一样来内院是什么用意。
她并没有修习杂七杂八的功法,对十神使的笛音和大神使的梵音佛语并不排斥,往往能不受干扰地去抓住一些小的细节,而这些东西,对于那些已经走出了自己道路的人来说,捕捉的难度会更高。能从其中得到的启发和好处也越少。
她绷着身体,做足了心理准备。
但十神使并没有吹响他那根玉笛,而是扫了眼他们,通知:“十位神使对应十座主峰,接下来的五日,你们自行前往了解探看,五日后,分山大选正式开始。”
授课堂顿时炸开了议论声。
“不是说给一个月的时间接触吗?”有人诧异。
“就是啊,一个月变五天,而到现在为止,我们才见了两位神使大人呢。”即使知道任何一道话语都逃不过十神使的耳朵,他们的声音也不敢放得太大。
流芫也转过身来,她托着腮,关注点却跟大家不太一样,“那这个意思就是,今日,我们不用听曲了?”
再转头,正巧看到狻猊猛然抬起的头颅,和那双听说不用听曲后闪闪发光的黄金瞳。
南柚噎了一下。
不管他们怎么议论纷纷,这个事,还是就这样一锤定音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