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玩自己的手指头。
这俩同乡,拒绝了纺织机,拒绝了做文抄公,他是该高兴的,因为他的利益不用平白的和人分享了,可他怎么就觉得这么不痛快呢?而且这种不痛快,他并不陌生,甚至该称之为熟悉,是那种……有些人都不要的东西,我却费劲了心思才弄到手,所当我拿出来炫耀,想要获得瞩目,得到夸奖,迎来的却只有冰冷的嘲讽。
纺织机也还算了,文抄公……你们不做,要是我做了,是不是别人都夸奖,你们却在背后嘲笑我?笑我是傻子,废物?
你们这些生来就什么都有的天之骄子懂什么?!不、不对!我也是,我现在也是天之骄子了!
赵瑾汶重新把头抬起来,死死盯着顾辞久和段少泊。
我现在是皇孙!以后是皇太孙!未来是皇帝!就算都是穿越者,可他们俩算什么?!就算不做文抄公也成了榜眼和探花,可现在还不是两个小县令!以后都是要跪在我脚底下的!
顾辞久和段少泊对了个眼神,这小子一切内心活动都写在了脸上,他想的什么,顾辞久和段少泊如何不清楚?
段少泊温和道:“瑾汶,我们那斛州战乱频繁,去年盐戎人就差点进了辞久治下的凉山县。过两天我们俩就要走了,下次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甚至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回来。你自己在这边也要照顾好自己。我们也知道你一个大男人困在一个孩子的身体里是各种别扭,但也要多少控制点脾气,毕竟,这皇家里头也是波云诡谲,你要跟太子和太子妃,还有哪位十六殿下多处处感情。”
“我——”赵瑾汶本来想拍着胸脯表示“我没事?我谁啊!我才是主角”,可他听明白了两人话中那个“死亡”的暗示,“你们是穿越者,没道理会死?”虽然不如我,可也是穿越者啊。
顾辞久道:“什么穿越不穿越的?这又不是和电视,有剧本在边上放着,不死的就一定不死。咱们依旧是平常人,是血肉之躯,可能比别人多了点奇遇。你拿刀在手上划一下子,出不出血?从高点的地方跳下来都会扭到脚。又不比别人多一个脑袋,若是遇到了事,该死,还是得死的。”
赵瑾汶的心随着顾辞久的话,跳动开始变得沉重。
他们就是配角,自然不可能不死!但是,怎么就能证明他们是配角呢?!过去能证明我是主角,因为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是穿的,现在却有了三个……对了,我是皇孙!可皇孙有十六个……不是最近也开始流行那种反穿越、反重生的剧情了吗?土著搞翻了穿越的。
说不定……说不定我就是给那个真正的主角增光添彩的呢?!
不对!不对!我是主角!我是!我是!轮也该轮到我了!
赵瑾汶想咬自己的手指甲,手都抬到嘴边了,让他强忍着给压下去了。所以他开始咬自己的嘴唇:“你们也对自己太没信心了,我们可是带着现代文明过来的,不比这里的土著强?虽然你们俩这投胎的技术不如我,但都过来这么多年了,要是我,早就插旗称王了,现在怕不是都要跟这狗屁皇帝二分天下了!”
得亏他嗓子是哑的,所以扯着嗓子说话,声音也不大,否则这话非得让下头守着的太监和奶娘听到不可。
“这我们可没想过。”段少泊貌似惊讶,赶紧摆手,“我们俩虽然在现代的时候也有军衔,可我们是技术流的,称王称霸的还是算了,能做点事,让这里的老百姓过得好点,我们也就够了。”
“你这小子倒是能说!”顾辞久则是哥俩好的戳了赵瑾汶的脑袋一下,“行啊,你有那个本事,你当皇帝,看我们到时候对你三跪九叩。”
赵瑾汶看着顾辞久的眼睛,明明顾辞久的话说得那么爽朗,语气那么亲近,可他一点也不高兴。因为他从顾辞久的眼睛里头,看见的也是很熟悉的眼神,那种讥讽的,嘲笑的,等着看好戏,写满了“你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