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书页上,把上面的一行字读了出来。
“汉军旗,知县王国正之女王氏,年十四,容貌姣好,上。”
他声音淡淡的,问了一句:“这是皇贵妃定的,还是你定的。”
玥滢从他话里察觉了一丝危险,连忙道:“是皇贵妃那日见了王氏之后,交口称赞,说此女貌比花娇,皇上定会喜欢,是以写了上。”
谁知康熙抬首看她,嘴里发出一声冷笑,那眸色暗沉似有风暴即将席卷而出。
“皇贵妃那性子岂会替朕选一个貌比花娇的女子进宫,她怕不是把宫里所有长得比她漂亮的女人都赶出宫才好!”
玥滢被他这突如此来的怒气有些惊住了,一时竟没反应过来,也觉得康熙说的有道理,自己慌张之下这慌撒的是有点太假了。
“皇上息怒,臣妾不过是看着皇上对那王氏有几分喜欢,不想让皇上不开心,这才——”
“哗啦——”
康熙一把将桌上的薄胎粉彩茶盏扫落在地,他冷冷的盯着她,目光里仿佛渗着寒意。
屋里伺候着的几个奴才见状都吓得跪倒在地上,不敢出声。
“都滚出去!”
几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逃出了梢间。
屋子里顿时只剩下两人仿若对峙一般。
“朕当时看那王氏不过是想到你刚入宫时的样子,颇觉神似,这才有了点欣赏喜爱,可你是怎么看朕的?”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覆盖下来,给人带来无尽的压迫感。
玥滢有些吓着了,忍不住就往回缩了缩身子,却不妨一把被康熙狠狠捏住下颌。
“你当时看朕的眼神,仿佛朕是一个色欲熏心的之人,贪图那王氏美色一般。”
他的怒火仿佛要喷薄而出,玥滢苍白着一张脸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康熙望着她发间见,那双飞的雀鸟停在发髻上,火红艳丽色泽更衬得她肤如白雪,皎皎动人。
他心中羞恼之意更盛,看着那簪子就仿佛再嘲笑自己的一番心意被人狠狠慢待的踩在脚下,他一把拽下那只簪子,举在玥滢眼前。
“你以为朕送你这簪子做什么,你当朕看不出你收下那日的笑容根本不是发自内心?”
他将那簪子狠狠往炕桌上一拍,冷着声音一字一句道:“淳儿,你告诉朕,你到底想要什么?”
康熙的声音并不算大,可玥滢却仿佛震得耳膜生疼。
她此时也是心绪翻涌,积累了许久的情绪仿佛就要达到爆发的顶点。
她一只手颤抖着的拿起那根簪子,嘴角挑起了一丝讥讽的苦笑。
“南方有比翼鸟焉;不比不飞;其名谓之鹣鹣。”
“皇上问我想要什么,我倒想反问皇上一句,即是比翼双飞,鹣鲽情深,那皇上在其他后妃宫里之时,在接连的皇子公主出生之时,可有想过我这与你比翼双飞之人的心情?”
康熙没想到她竟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不由愣住,随后皱起眉头。
谁知玥滢还没说完,她语气更加讥嘲,神色也带上了轻佻:“皇上总是拿一份心想换我的十分意,却不想我若真是不为自己留半丝余地,怕是会夜夜点烛垂泪至天明了。”
康熙神色有些怔忪,语气略有些不可置信的道:“你,你竟想让朕学皇阿玛和太宗皇帝?”
接着又似觉得玥滢的话极是荒谬,难以理解。
“不,就连皇阿玛和太宗皇帝也未曾只守一人终老,你这般想法简直就是,就是荒谬至极,有悖伦常!”
玥滢突然觉得很累,在这场与康熙的情感较量里,她一直就是在以卵击石的一方。
爱不是,不爱还不是,整个人被理智与情感撕扯着,想要为了现实服从顺应这个时代的规则,可有无法放下自己心中仅剩的尊严和傲骨。
原谅她实在不能将自己的膝盖弯下,跪下来祈求施舍宠爱,她宁愿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