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舟没回答,笑眯眯地松开手:“你刚才去哪里了?”
骆清淮叹了口气:“给你打洗脚水啊。”
他说着替霍舟脱了袜子,把他的脚按进盆里。
霍舟似乎忽然又开心起来,两只脚丫子在盆里胡乱蹬了几下,算是洗完了。
骆清淮看得满脸笑意,替他擦干脚,塞进被子里,然后想去把洗脚水倒了。
霍舟却朝他招招手:“你过来,我和你说个事。”
他说话一直挺正常,让骆清淮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在装醉,想使坏。
“快点。”霍舟催促道。
骆清淮只好把洗脚盆挪开,然后走到霍舟面前。
“你头低一点。”霍舟再次朝他招手,“我们说悄悄话。”
得,这是真醉了。
骆清淮确定了,弯腰低下头。
霍舟却以迅捷无比的速度,逮住骆清淮的一只手腕。
骆清淮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要反击,幸好霍舟的脸就在他眼皮底下,他才又生生把转了一半的手腕放松下来。
“咔嚓”一声轻响,骆清淮手腕上多了个东西,暖绒绒的。
骆清淮疑惑地侧头一看,那是一副逼真的手铐,另一头铐在床头的柱子上。
只不过内里特别贴心地裹了一层皮,皮上又嵌了一层绒,不会冷也不会磨到手。
“跑不掉了吧?”霍舟挺开心,笑得眉眼弯弯,拍了拍手,“答应了小太阳的,可以开审了。”
骆清淮哭笑不得,摸着那副手铐问:“你一个法医,哪里来的手铐?”
霍舟认真想了想,说:“这是情趣手铐,小太阳送的。”
骆清淮一秒黑脸,许曜竟然给霍舟送情!趣!手!铐!
这俩人到底怎么关系?
“他,他是不是喜欢你?”骆清淮不能不多想,霍舟从小就跟许曜关系好,两人现在一个法医一个警察,似乎一直就没分开过。
“小太阳吗?他当然喜欢我啊。”霍舟歪着头道,“我当年考不上警校他就亲自去考了,听我说想要一个手铐就买了送过来,你说他有多喜欢我?”
骆清淮瞬间体会到什么叫万箭穿心,牙都快咬碎了:“那,那你也喜欢他吗?”
“岂止是喜欢。”霍舟说,“小太阳是好朋友好兄弟,我超级爱他的,像家人一样。”
骆清淮:“……”
他连眼眶都红了。
到底还是,迟了吗?
霍舟忽然问:“你是不是吃醋了呀?”
骆清淮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啊,吃醋了,岂止是吃醋,他现在简直想杀人。
可是,哪怕霍舟醉着,骆清淮也不敢轻易承认。
承认了又能怎么样呢?
“你吃醋了就要告诉我呀,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吃醋了呢?我不知道你吃醋了又怎么能告诉你,我其实也很爱你呢?”霍舟深得偶像精髓,一点不像醉酒的人,不仅思维清晰,嘴皮子还利索。
这一段绕口令绕得骆清淮有点懵,却准确地抓住了最后一句:“你说你也很爱我?”
他声音像飘零的落叶,在瑟瑟颤抖,一颗心悬在半空,摇摇欲坠。
霍舟忽然安静下来,定定看着骆清淮的脸。
他不回答,骆清淮就始终憋着一口气,不敢呼吸不敢动,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快要窒息了,却只是紧紧盯着霍舟,生怕错过他一个表情。
“爱啊。”霍舟终于叹息般道,“爱情的爱。”
“砰”地一声巨响,骆清淮感觉自己被炸成了无数碎片,每一片都在快乐狂舞。
死而无憾,真的。
骆清淮狂喜之下,反而不敢置信,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就这么傻傻望着霍舟,手足麻痹,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来。
满脑子都是“爱啊”在回响。
霍舟摇摇晃晃地伸手摸了下骆清淮的脸,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