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笑了。她嗓音甜甜软软的,说:“一个人的情绪如果长时间都能轻而易举被另一个人左右,那就说明她开始在乎他了。所以,我不气。”
商迟黑眸沉沉没有说话。
“下楼吧,格罗丽的晚餐估计已经开始热第三回了。”姑娘说完,扑扑小手,转身蹦蹦跳跳开开心心地走了。
那背影,那姿态,仿佛是在无声地朝他宣告着一件事:管你干什么,老子就是无动于衷,不在乎你。
我才不气。
我他妈要气死你。气死你气死你。
商迟在原地静几秒,嘴角忽然勾了下,眼底有一丝浅淡的笑意蔓延开。
*
这天晚上的晚饭,白珊珊全当夜宵吃了。她饿得头晕眼花,逮着那几份烤牛肉和烤面包就是一顿狂吃,足足吃下了正常女性的两倍分量。然后优雅地拿起纸巾擦了擦嘴,优雅地对从始至终没动过筷、一直安安静静盯着她看的商迟露出一个非常淑女的笑,优雅地说了句:“晚安商先生,祝您做噩梦。”
然后就在一屋子佣人震惊加惶恐的眼神中,施施然回房睡了。
一夜多梦,睡得并不安稳。第二天一大早,白珊珊接到了顾千与的电话,说经过整整一个晚上的交流共同加做思想工作,顾思涵终于松口,勉强同意了让白珊珊给她面诊的事。
白珊珊当即“嗖”一声从被窝里弹了出来,洗脸刷牙换衣服出门儿。
上午十点左右,黑色宾利停在了顾千与家的高档电梯公寓小区门口。白珊珊推门下车,跟司机大叔克朗尼留下一句“您先回吧,等我快结束的时候再给您打电话,您再过来。谢谢”之后便“啪”一声关上了车门。
几分钟后,白珊珊在顾家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好友妹妹。
顾思涵穿一身睡衣,两只手抱着膝盖蜷在床尾,神色恍惚而木然,对外界的所有动静反应不大。栗色的大波浪卷发不知已经多久未曾打理过,毛躁打结,乱糟糟地堆在脑后,或许是好些日子没出过门见过太阳的缘故,她皮肤白得极不自然,眼下黑眼圈浓重,看着憔悴极了。
白珊珊忍不住皱眉,一时间难以将眼前的姑娘和记忆中那个活泼明艳光彩照人的小妹妹联系在一起。
顾千与眼眶红红的,站在房门外擦了擦脸,回头朝白珊珊强颜欢笑,说:“你们两个聊吧,我去给你们准备点水果。”
“嗯。”白珊珊神色复杂,缓慢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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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顾家出来,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五十。快到下班晚高峰了,城市交通逐渐变得拥堵起来。
白珊珊坐在黑色宾利,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脑子里回响起数分钟前她和顾千与的那番对话。
“根据我的诊断,思涵应该是患上了严重创伤后的应激反应障碍抑郁症,和轻微的厌食症。我今晚要跟着商迟去A城,回去之后我会把思涵的病情做一份详细记录,并拟定初步治疗方案,转交给涂岚。我已经跟涂岚说过了,思涵后续的治疗都由她来跟进。涂岚的从业时间比我长,各方面水平也比我强,让思涵在涂岚那儿接受治疗,你可以完全放心……”
“你去A城?去A城做什么?难道是去给司马家难堪,给思涵出气?”
“不会的。”
思绪中断,白珊珊眼底浮起一丝玩儿味的严霜。
给司马家难堪?怎么会。
十恶不赦的坏人,应该直接下地狱才对啊。
*
入夜了,A城的大街小巷都亮起了街灯,霓虹斑斓,五光十色。这座以□□旅游业闻名全球的城市褪去了白日里端庄持重的面具,像个画上了浓妆的女王,看着形形色色的都市男女或悲、或喜、或意气风发、或黯然神伤,全都顶礼膜拜臣服在她繁华迷乱的石榴裙下。
夜里二十三点十五分,正在玩儿手机游戏的白珊珊一边紧张地打着团,一边走出A城国际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