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淮阳王睡得略晚,等了又等,也没有等来暖汤热被。
寝院里的丫鬟们跟死了一般,竟然没有一个露面的。
崔行舟知道,肯定是眠棠没有吩咐她们给自己送东西。
书斋虽然也算暖和,可是哪有眠棠的屋子里那么舒适?往常这个时候,他早就搂着绵软的娘子,在被窝里卿卿我我了。没想到却因为一场口角,鸡飞蛋打。
想到这,酒意上头,脑袋也沉得不舒服。莫如知道王爷还没有醒酒,连忙端来厨房煮的醒酒汤。
崔行舟接过来喝了一口,那眉头立刻蹙起:“酸得倒牙,这是什么鬼东西!”
莫如面色一苦。王爷平时喝惯了的醒酒汤是王妃按着自己老家的习俗调配的,味道酸甜,喝起来爽口。汤里面一道腌梅子也是王妃让她院子里的丫鬟腌制。满府就王妃那有,厨房做出的醒酒汤自然跟王妃亲手调配的不一样。
方才他倒是回寝院去找碧草讨要了,可是碧草躲在门缝里说,王妃吩咐了一粒米都不准往外送,她们做下人的也不敢,只让莫如去寻些别的顶一顶。
是以王爷现在挑嘴,莫如又不能照直说王妃的坏话,只能斟酌着道:“这也太晚了,王妃今日乏累睡得略早,是以这汤是厨娘做的,要不……王爷对付着喝一喝,明早小的再请王妃重做一碗?”
醒酒汤哪有起床再饮的?崔行舟听说眠棠早早睡下了,心里更加来气。
她的脾气倒是见大,只为了几个匪蛋子,便跟他这么置气。他倒要看看她能闹成什么样。
想到这,酸倒牙的醒酒汤也不喝了,崔行舟带着满肚子的郁气倒在了书斋的软塌上睡下了。
等到第二天晨起时,崔行舟并没有如往常一般早起打拳,而是懒懒躺了一会。
往常二人也有拌嘴的时候,不过眠棠不是那种小家子气,酸鼻子酸眼儿的女子,通常各自气了一夜后,第二日,她都会变着法子来哄自己。
崔行舟也会给她些台阶下,制造些亲近的机会,比如早起不适一类无关痛痒的小疾。
可是今日他在软塌上等了又等,都不见眠棠领着侍女端着洗漱的金盆和换洗的衣物款款而来。
这么躺久了,昨夜原本就痛的头脑愈加混沌。崔行舟等不下去,只阴沉着脸起身,由着莫如服侍洗漱换衣。
不过粗手粗脚的男人,怎么能跟眠棠细软的纤手相比?被伺候得不舒服,王爷难免要冷声申斥莫如变得粗苯。
只把莫如骂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疑心王爷喜新厌旧,想要换个小厮了。
简单喝了一口粥后,崔行舟准备起身去兵司。临出门的时候看见了姐姐崔芙正准备上马车陪着相熟的夫人们参加茶宴。
姐弟闲说了几句后,崔芙一边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手炉一边道:“这么冷的天儿,眠棠一大早是要去哪啊?她可刚出月子,可别过了寒气。”
姐姐不说,崔行舟都不知眠棠出府了,微微愣了一下,待姐姐走后,他寻来管事问王妃去哪了。
管事道:“王妃也没说要去哪,只让人备了马车,然后带了侍卫便走了。”
崔行舟拧眉道:“怎么没人来告知本王?”
管事小心翼翼道:“这……王妃平日里出门也无需跟王爷禀报……是以小的这次也没跟王爷说……”
柳眠棠起了大早干什么去了,崔行舟略想了想就能猜出来。
到了兵司后,他拿起文书看了一会,便派人去城门口那问。果然早晨的时候,王府的马车通过月华门出城去了。
她这是立意要将他哄撵出去的匪全都找回来啊!
说实在的,崔行舟先前却没有料想到眠棠会对那些个仰山的匪徒这般割舍不下,可是她这般牵挂着别人,让他心里更加生气。
这天崔行舟回府略早了些。回来时,他不经意间问了问,知道王妃出城转了一圈后,便回府来喂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