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掉暴尸荒野。我们大燕的里子面子算是被人狠狠踩在了脚下。朝中主张议和的官员,如今出门都被百姓甩臭鸡蛋。所以像这种出京来南方军营巡查的差事,都成了美差,官员们巴不得离京躲一躲呢!所以这次巡查大约也是走了场面,你只管好酒好肉的招待就是了。”
赵泉说的这些,崔行舟也知,据他在京城的耳目飞鸽传书说,边关的实际情况,比百姓知道的还要糟糕。
养尊处优多年的大燕军队,早就不是先帝时期的虎狼之师。一个个的从上到下亏空军饷,揩拭油水。据说那兵器都不是纯铁打造,用力敲击,刀戟都裂了刃。边关已经连失了五郡。如今苦守的金甲关,不过是凭借天险地势,苦苦支撑罢了。
一旦金甲关被冲破,大燕就如被开了蚌壳一般,任凭蛮人啄食鲜肉,一路长驱直入了……
再联想到至今还活着的太子遗孤,还有那不知按的什么心的绥王,崔行舟真觉得大燕如今内忧外患,情况岌岌可危。
可是先帝时期缔造的繁华盛事迷醉了世人的眼,就如温水煮青蛙一般,让人不知挣扎。
想着朝中的那个曾经的熹妃,如今高高在上的吴太后,现在还一门心思地琢磨分地收权,崔行舟不由得一阵冷笑。
若真是城破国亡的那一天,不知昔日深得先帝宠爱的吴太妃若是落到了蛮人手里,会是怎么样的下场?
赵泉开了药方子,又施针一番后,崔行舟的头痛之症大为缓解。眠棠让芳歇包了银子给赵泉算是出诊的酬谢。
赵泉瞪眼看着手里那包银子,气哼哼甩给了芳歇,不死心地伸脖子对躲在小厨房里的柳眠棠道:“他寒症未消,娘子注意离他远些,莫要被他过病了……你以后若是被辜负了,可来找我,我虽然跟崔九相交,却并不似他那般为人……”
眠棠没想到她夫君还在家,这位神医就满嘴胡言,登时气得去端厨上烧得正热的那壶水。吓得李妈妈眼明手快一把夺了下来,不然的话,镇南侯府的顶门立柱就要被烫秃皮了。
待赵泉走后,眠棠还气得粉颊通红,一边给崔行舟喂药一边说:“他这个人怎么这样?不是脑子有病吧?”
崔行舟温和笑道:“家里的单传独苗,被宠坏了而已,你不理他就是了。”
眠棠第一次冲夫君瞪了眼:“不光我不理,你也莫要理,跟这样的人相交,能学来什么好?”
崔行舟微微一笑:“原也不指望学些什么,不过是交往轻松罢了。”
眠棠觉得这是夫君胡找的借口,一边递送汤匙一边道:“跟着他能学的可多了,学得油嘴滑舌,乱勾搭他人的内眷,还可学得目中无人,迟早说错话被人打死在街头……”
崔行舟皱眉又喝了一口,实在忍不住,慢条斯理道:“你是因为羞恼了我,才非要这么一勺勺地喂我药吗?”
眠棠这才后知后觉,端碗闻了闻药味果然很苦。
崔行舟一把抢过碗来,将剩下的药汁一饮而尽。严格说起来,这位娘子跟赵泉也是半斤八两,若真是个服侍人的,在王府里也是被拖下去打死的下场。
眠棠看相公喝干了药汁,手忙脚乱地翻检着自己的零食匣子,掏出几颗蜜饯,送入到夫君的口中,然后小心翼翼道:“我忘了以前是怎么服侍夫君吃药的了,还望夫君莫怪,你下回病了,我就知道章法了……”
崔行舟捏住了她的鼻子:“你倒是盼着我生病?”
眠棠娇羞地偎依在他的怀里:“也别生太重的,只这般不用出门,在家里多陪陪我就好……”
这点时间来,她一直没怎么出门,不像之前总是外出营生,看着铺面。一时清闲下来,人倒是有些不自在了。
崔行舟明白她这些日子的无聊,于是搂住她低头哄道:“……等我手头的事情都了解了,便带你出镇子玩玩,消散一下心情……”
这北街的宅院实在是太小了。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