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桎梏,跑到另外的房间,将门紧紧锁死,又用桌子柜子抵在门后。
那一夜,哐哐哐的敲门声,仿佛敲在他幼小的心脏上。
他不记得那声音是什么时候停止的,只记得自己坐在窗台上,心惊胆战了一整夜。
但好歹,安然度过了一晚。
从这天之后,他每天晚上睡觉,都会将门紧紧锁死,然后用桌子和椅子牢牢抵在门后。
唯一庆幸的是,男人所有的罪恶,只在酒后爆发出来。
不喝酒的时候,他依旧是那个风度翩翩的社会精英。
对付醉酒的人,总归是比清醒的人要容易一些。
他其实试图逃走过一次,但是很快发觉因为年纪太小,身上没有任何证件,连车票都买不到。
所以他只能每天计算,自己什么时候能长大,彻底从这个魔鬼手中逃离。
那是一天傍晚,家里来了男人的客人。
他那时几乎已经不和男人说话,放学回家看到客厅里谈笑风生的画面,只蹙了蹙眉,礼貌客气地打了声招呼,便背着书包上楼。
在走到楼梯中间时,他的目光无意间瞥了眼客厅,恰好看到男人笑盈盈将客人漂亮的儿子抱在身上。
在旁人看来,仿若一个慈爱的长辈。
他胃部一阵翻江倒海,浑身如至冰窟。
那天晚上,男人又去应酬喝酒,家里的工人也恰好请假回家
他写完作业,默默来到楼下,将抽干的泳池放满了水,然后回到客厅,安静地等待男人回来。
墙上时钟的指针,指到十二点。
万籁俱寂的世界,被外面传来的汽车声打破。
他的心扑通扑通跳起来。
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歪歪扭扭走进客厅大门。
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儿子,笑着打了个酒嗝,问:“今天怎么这么听话?竟然等着爸爸回家。”
周文轩转头看着他不说话。
男人身上酒气浓得熏人,显然是醉得不轻。
他脚下画着S,慢悠悠晃到沙发前,将那还白皙的脸颊捏起,啧啧道:“快长大了!长大了可不就不好了,我不喜欢长大的孩子。”
想呕吐的感觉又涌上来,周文轩将他的手拨开,起身往后院走。
男人踉踉跄跄在后面追上来:“你去哪里,跟你说话呢,我供你吃供你喝,你天天把我当仇人,我今天非得给你点颜色瞧瞧不可”
周文轩走到泳池边停下来。
家里这个泳池几乎没用过,因为男人畏水。
当然,这件事几乎没人知道。
他望着夜色下波光粼粼的池水,心里从未有过的笃定。
十二岁的他虽然还是很瘦,但已经快一米七,因为坚持锻炼,力气也不算小。
男人追上来时,他稍稍往后一退,然后用力将人推下水池中央。
噗通一声。
是男人落水的声音,惊动了寂静的夜色。
好在这是独栋别墅,最近的邻居,也隔了几百米。
此刻,偌大的豪宅里,只有他和水池中的男人。
不会有人知道这里在发生什么。
男人惊恐地挣扎起来。
酒意瞬间醒了一半,然而酒精的后劲,让他提不起任何力气。
何况他天生畏水。
“快拉我上去!”他用尽力气朝岸边的男孩大叫道。
然而被叫的男孩始终无动于衷,脸上的表情平静得仿佛实在欣赏风景。
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岸边流着自己血脉的儿子,终于反应过来。
这不是一场意外,而是来自一个十二岁孩子的蓄意谋杀。
周文轩到底还是开口,只是声音平静又冷淡:“爸爸,我不会让你再害别的孩子,一切都结束了。”
是的,一切都结束了。
进入鼻腔的水越来越多,意识越来越模糊,男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