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玉京,一切重新步入原轨。
青瓦红砖,宫墙高高,深院宫闱里的生活依旧。
稍有不同的,是这一个多月以来,素来玩心颇重的五公主,竟是耐住性子安静待在寝宫内,从未主动提及一句要出宫去解闷的话。
秋葵察觉异样,数次想问询公主为何自懋场回来便始终郁郁不乐,了知真相的冬梅却三缄其口,涉及公主私隐,她只能寻旁的话语来敷衍。
一日午后。
宁芙午憩完,拿着一方湿帕慢慢擦了擦脸,之后有些没精神的站在漏窗前吹风,待倦意散了,这才执起一柄雕工精巧的灵芝式如意,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点锤在肩头上。
秋葵端茶在后,眼看公主又是这副怀揣心事,安静寡沉的样子,终于再没忍住忧心。
她将冬梅的提醒抛之脑后,上前惴惴低语。
“公主,自从懋场回来以后,您性子变得稳沉许多……”秋葵言有所指地委婉开口。
冬梅在屏风后,闻言瞬间门一僵,不禁跟着紧提上一口气。
自回宫后,为防公主伤心,她早提前交代过秋葵,关于懋场上的事一概不许再问,可现在看来,这丫头根本就是左耳进,右耳出,把她的话全部当成了耳旁风。
“有嘛?”
宁芙低喃回道,没什么情绪起伏,依旧将目光放空到窗外。
秋葵点点头,不去看冬梅抽筋似的眼神示意,只一心关切。
“有的。公主明显话少了,也不常言道要出宫了,眼下宫里不少人都在私下传,传……”
宁芙回过身来,神色似乎困惑了下,“传什么?”
秋葵瞥了冬梅一眼,看她还在旁侧瞪着自己,下意识心虚低了睫。
她有些不敢去看公主,便只好咬咬牙,硬着头皮低眉出声。
“外面有些嘴碎的都在传言,殿下是因大公主与谢将军私定终身一事,受了情伤,这才伤心过度,郁郁不乐……”
越往后说,秋葵忐忑地声音越小。
若不是她迫切想知晓些前因真相,好能及时为公主解忧,又何必冒险去私议主子们的私隐,这是为仆者的大忌,可眼看殿下愈发消瘦消沉,她也顾不得那么周全了。
宁芙闻言怔愣了瞬,她确实不知这些谣言。
低低叹了口气,她并无避讳地回说,“阿姐与谢钧哥哥定情一事,我是早知晓的,并且很多掩护,都是我在暗中帮忙,所以,我没有因此事而伤心。”
“什么?”
秋葵吃惊,眼神都瞪愣了。
“至于为何不出宫了……”
宁芙启齿慢慢,眼神似有恍惚,“大概是,新鲜感过了吧。”
是他的新鲜感过了。
连逗弄也觉无趣,最后骗也懒得再骗。
宁芙敛眸,情绪压抑着不显波动。
眼见公主没有怪罪之意,冬梅赶紧上前将秋葵紧急拽走,两人一边拉扯着往殿门外去,一边有隐隐的训斥与责怪声传耳。
宁芙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玉如意放下,而后重新站回漏窗前,远远眺望着似乎是御花园方向的一只扬空的彩色风筝。
真高,真远啊。
宁芙一个人呆呆站了好久,身边无人打扰,她思绪不由跟着那翻扬的风筝,稍稍飘远了些。
而后,喟叹一样地喃语。
“不过消失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而已,哪有那么多变化……”
是啊,哪有变化。
父皇与二哥依旧日理万机,每日勤勉忙于政事,而皇祖母身体硬朗,这个年岁突然兴了学玩冰嬉的兴致,母后放心不下,这段时日便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慈宁宫。
至于阿姐与谢钧哥哥,两人终于算是苦尽甘来,眼下父皇那边虽还未正式点头,但母后与自己深聊一次后,知晓自己鸳鸯谱点错,叹气之余,并没有坚持持反对意见。
宁芙知晓,在母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