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守卫的兵士,未必察觉不出她身上的异样。
待马车驶出公主府一些距离,宁芙轻轻呼出口气,终是没忍住地抬起手来,用手绢轻碰了碰自己热意未消的耳垂。
怎么自己去碰,便不像他摸时那般会瞬间钻出股奇异感来呢?
她怎么撩弄也没那个感觉,遂无趣将手放下,而后一个人闷闷的徒生出些许恼气来。
尤其想到自己当时明明都说了要走,可他还一直嗦含自己耳尖不肯松口,又哑声着一遍遍地唤她乖芙儿,把她哄得晕乎乎,思绪都渐生迷离,根本无法抵抗,无力推阻,最后生生被蹉跎到酉时方才出离了院门。
还有,两次都是左边,宁芙猜想自己明日出门一定带不了任何耳饰了。
宁芙轻哼了声气,气他也气自己,尤其当下,不管她如何生恼,脑子里所想的偏偏就是离不开他,思绪更不受控得拨扬远,将好久以前的事也翻来覆去的回思复忆。
于是,在临近宫门前,她豁然意识到有一条规律存在,那就是无论阿烬犯了什么新的禁忌,之后若想再犯,便不会重新再与人商量。
比如,他现在随意就敢搂抱她了。
那今后呢,他是不是每日都要抱着她亲一亲耳尖,才肯放她出府去?
思及此,宁芙脸色控制不住地发红,直羞得手指尖都蜷颤。
怎么办……她还是想去。
……
午夜子时。
韩烬在噩梦之中一瞬惊醒,他大汗淋漓,心悸难忍,面貌仿若痛苦至极。
已经出离魇梦,可梦里缠人的无数长长利爪好似依旧环绕周围,虎视眈眈地意欲寻机发起攻势,他被迫防御,却寻不到趁手武器,只得用手去拦去挡,可利爪太多,他很快被击落倒地,手脚筋骨尽数被抽,最后,他被迫仰起身来,一把最长的利器,狠狠直插进他胸口,血肉横飞。
“主子醒醒……主子!”
柏青慌急地唤,一遍又一遍也无效用,最后只得去院中寻来一盆冷水,从头整盆浇灌,这才终于见了效果。
见主子艰难挣目,眸光也渐次清明了些,他紧提的一口气却依旧不敢松下,于是开口第一句便是紧张提醒:“主子,遁返雍岐一事真的不能再拖,粟谷主给的药丸被意外丢在东崇,眼下主子的魇症无药物压制,发作起来实在太过危险,方才若不是我听闻动静闯了进来,主子怕是会伤到自己。”
韩烬拧着眉心,歇息半响仍没有缓过这股劲来,每次入餍都极其耗费精力,若陷梦陷得深,甚至可能伤人,更或伤了自己。
因母亲旧友粟谷主苦心孤诣为他研练出了解药,近些年来,他依靠药物与自身毅力,已经能将心魔得当压制住,犯病的次数更是期年不见一次。
可此番进了大醴,短短不足一月的时间,他竟已接连犯了两次。
柏青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自当以为他犯病是脱离药物的缘故,可只有韩烬自己更清楚自己的身体,他此次入魇并非心魔再犯,而是……睡前情绪波动过大的缘故。
上一次同样如此。
是因他奴态的模样被宁芙看到,自己还在她面前,屈辱地被人摁着下跪,他无法接受她怜悯的眼神,心头情绪激荡,因此才入了魇梦。
那次,宁芙被他咬了手,也因此误打误撞地帮他解了心瘾。
而这次……韩烬闭了闭目,确觉启齿难言。
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仅仅是和芙儿耳鬓厮磨地亲昵了两次,自己竟会情绪激动到直接犯起心魔魇症来。
甚至此次幻梦的凶残程度,相较先前那些甚至还要血腥得多。
他知道,瘾越重,梦越凶。
而这份瘾,是他对芙儿的。
只是他先前只以为,痛苦的回忆才能引人坠餍,却不知过于得亢奋心悸,同样也会引人入魔。
没出息。
他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又抬指揉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