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婆, 你家爱军媳妇醒过来了,想看壮娃儿和宝娃儿呢。”
况家一片哀声载道, 况爱军的死对于叶芜来说是打击, 对于他的血脉之亲同样也是打击,以至于在这种打击下, 况爱军的父母都没有多余的精力照顾被送去卫生站点的二儿媳妇。
况爱军他爸排行第三, 因此被人称呼一声况三,辈分比他小的叫他一声三叔或是三爷, 况家老太太那一辈的姑娘基本没什么正经名字,多是按照排序叫做几娘,几妹,在嫁给况三后, 自然按照况三的名字称呼, 现在她已经是当奶奶的人了, 因此村里人都喊她三婆,三婆娘家姓许, 为了和其他人家家里的三婆区分,又常被叫做许三婆。
“我那可怜的老二啊, 早知道送他去当兵会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就算饿死,我也不能让他去啊。”
许三婆自从得到消息后已经哭了一整天了,眼泪流干了, 就连嗓子都已经哭哑了, 她家老二啊, 还那么年轻,都没听娃娃喊过几声爸呢,怎么就牺牲了呢。
“胡咧咧什么,老二是为国捐躯,死的光荣,他是我们况家的骄傲。”
况老爷子同样伤心欲绝,或许是时常去有钱人家帮忙打造家居的关系,况老爷子多了几分远见和政治敏锐度。
现在在场的都是和况家亲近的人家,可也难免人多嘴杂,自家婆娘心疼儿子所以说了这样的话,大多数人都能够理解,但也不能保证所有人都体谅她这个失去儿子的母亲,玩意有人拿她这些话做文章,说况家人自私自利,藐视党和军队,那就是大麻烦了。
“我这心里难受啊。”
况三婆的哭声顿了顿,下一刻,哭声更加响亮了。
“行了,让苗小媳妇把壮娃儿和宝娃儿带过去,现在爱军媳妇比咱们更难受呢。”
一个晚上,况三就憔悴了好几岁,要知道在况爱军没有出事之前,况家的生活条件好,况三一直比同龄人显得年轻,明明也是近五十岁的人了,头发乌黑,精神矍铄,比起四十岁的青壮年也差不了多少,可现在呢,头发花白了一半,就连眼角的纹路都加深了。
那个替叶芜来找孩子的年轻小媳妇安慰了况三夫妇俩句,然后带着俩个尚且没有特别懂事,刚睡醒不久,有些懵懵懂懂的孩子离开。
“爱军死了,我们得把他的后世安排好,还有二儿媳妇和俩孙子孙女未来的章程,我们都要替他打算。”
“你——”
况三想问老婆子有没有想过二儿媳妇会改嫁的事,毕竟老二常年呆在部队里,假期少,和二儿媳妇的相处不多,她还那么年轻,谁也不能保证她没有改嫁的想法。
可看到老婆子哭的那么伤心,这个问题又没办法问出口了。
再等等吧,等二儿媳妇去部队拿回老二的遗物,等老二的丧事办完后,他再和老婆子商量这个问题。
可况家二老现在没心情思考况爱军死后可能会带来的一系列影响,不代表况家的其他人不想。
其中最担心的,不是况家大儿子况爱国的媳妇范芳,而是况家小儿子的媳妇韦小春。
况家一共三个媳妇,其中范芳是隔壁三道口的姑娘,家里儿女多,在这个劳动力代表家族实力的年代,属于最好的结婚对象,尤其范芳的亲大伯还是三道口的大队长,范家那一辈的姑娘,只要没大毛病,都是各家各户抢着要娶的好媳妇人选。
范芳在他们那辈女孩里排行第一,很有长姐的风范,性格泼辣,家里家外一把抓,当初许三婆一眼就瞧中了她,觉得范芳是个适合当长嫂的女人。
事实证明许三婆的眼光确实不错,作为长嫂,范芳很有气度,生活上也不是一个爱计较的女人,对于自家奉养的婆婆时常去老二家帮忙照顾龙凤胎兄妹的行为没有半点微词,还时常在外人挑拨的时候大度展现弟妹独自带着孩子,公婆帮衬也是应该的态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