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有祖父帮忙,取下扬州轻而易举。拿下扬州之后,再取襄州,联合水患中失去家园流民,由外而内包围建州。”
“既然你心里已有打算,那就办了。”白游庚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没有长辈证婚,也没有准备婚书,不如说先前只乱世扶持,夫妻之名掩人耳目,待李鹜取下扬州后,若殿下愿意,我便重新为你们婚,这样也避免落人口实。殿下为如何?”
“我没有异议。”沈珠曦看向李鹜,“你呢?”
“我觉得挺!”
李鹜更没异议了,送上门来名分,他不抓住难道要等下次机会?
两个人都没意见,这儿就这么定下了,等李鹜拿下扬州,白游庚便为二人婚。
扬州城看上去那么平静,没有人注意到平静之下暗藏波澜正在逐渐激烈。
载着白家退婚书快马在数日后赶到了建州,送信小兵敲开了傅府大门禀明来意。
“白家信?”管家面露疑惑,伸手来接,小兵却没动。
“上峰特意叮嘱我,要将此信亲手交到傅大人手中。请管家代为通传。”
白家信又如何?就一品大员来信,也要通过他交到公子手中!
管家心中不屑,面上维持着不动声色微笑。
他将手收回袖中揣着,缓缓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回吧。”
小兵一愣,无措地站在门口。
“很不巧,我家公子已不在建州,若你执意要亲手交给公子,那便只能等公子回来再说了。”
“傅大人何时回来?”小兵追问。
“短则一月,长则数月。”管家微笑道,“公子行踪,我也不太清楚。”
小兵欲言又止,一脸为难,管家视若不见,老神在在地微笑着。
“既然这样……那就请管家代为交给傅大人吧。”小兵终于递一直贴身保管信笺,再三恳求道,“请管家一定要亲手交到傅大人手中。”
那封信笺在半空停了半晌。
小兵脸上神情越发忐忑。
管家终于伸藏在袖管里手,慢悠悠地取走了小兵手中信笺。
“……每个求我递信人都这么说。”管家眼中闪过一抹不屑,敷衍道,“我只负责把东送到公子桌上,看或不看,就公子了。你回吧。”
小兵刚一张嘴,傅家大门就在他眼前关紧了。
他望着紧闭大门,无可奈何地转身离开了这里。
深秋正在接近,银杏树上不知何时只剩空荡荡枝条,红叶从北至南染红了一座座山峦,吞天洞外被一望无际红色包围,如血红叶在细雨下颤抖着,□□着。
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傅家军在雨中一动不动,只有胸脯微微起伏,如一条死寂黑色河流,淹没了洞外山路。
横亘在黑色河流和吞天洞之间,一个挑身影。
傅玄邈手持青色纸伞,轻风细雨轻抚着云山蓝色大袖,握着纸伞那只手消瘦苍白,三个小而圆浅粉色伤疤醒目地烙在那片苍白里。雨滴沿着伞檐落下,一滴一滴,连珠似掩映着那张俊雅沉静面容。
天地间如此安静,只有雨声不断。
寿州雨季已经降临,经过数日等待,今日吞天洞里萦绕瘴终于完全散去了。
若要入洞,今日便最时机。
三名腰上栓着粗麻绳小兵从洞中探路而回,燕回看着军医检查过他们身状况后立即返回禀告。
“大人,瘴已散,可入洞了。”
燕回声音完全散于雨风后,傅玄邈依然一动不动。
他静静地凝视着那个昏暗压抑洞口,沉静面容下藏着天人交战。
曾几何时,他也这般犹豫过。
那在前往寿平村路上。那时,他也同现在这样,既害怕见到她,也想见到她。不同,今日他怕,见到一具因他而起面目全非尸首。
同样痛苦,只比起上一次,又强烈了百倍。像两条看不见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