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素璋话音刚出,帐内空气就明显一凝。
帐内的火炬明灭闪烁,傅玄邈一动不动,脸上的阴影似乎更重了。
沈珠曦从没见过他那样的表情。他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但是从那张皎洁如月的翩翩公子容貌,好像浮出了另一个人,正用阴冷可怕的目光定定看沈素璋。
沈珠曦一向对人的绪敏感,善意,她如沐春风,恶意,她背刺寒芒。傅玄邈虽然一言未发,神色也没明显变化,甚至连他暗藏冷光的视线都没落在她的身上,她的后背依然感到一阵针扎般的寒意,正处矛头下的沈素璋却像毫无所察,因拿捏到了傅玄邈的软肋而眉飞色舞:
“朕准备围猎时,特意想到了爱卿你。方氏眼睛便,常年困居内宅,朕本想着借此机会,让她感受大燕光复后的大好山河,也让爱卿你机会陪着母亲行围猎之乐。没想到啊,没想到……”
沈素璋摇头说:
“爱卿你一心公务,恐怕要叫方氏失望啰!过没关系,虽然你去不了,但是围猎之乐,方氏还是可以享的。朕分几个得力的宫人过去,照应方氏的衣食住行,爱卿你就放心地回家吧!”
放心?
人质在手,如何叫人放心?
沈珠曦不敢抬头去看傅玄邈的脸色,沈素璋胆大,让他去看吧。
如今看来,怪不得她说服沈素璋时如此轻易,原来他从一开始,就铁了心要叫傅玄邈留在围猎队伍里,为此甚至不惜将患有眼疾,平日连二门都不出的方氏带出了建州!
帐内鸦雀无声,原本聒噪的官员们纷纷突然学了沉默。
“陛厚爱,”傅玄邈缓缓开口了,语调冰凉,像寒潭里流出的小股水流,潺潺流淌在压抑的空气里,“……微臣永世难忘。”
傅玄邈低下头颅,长而密的睫毛掩去了一切痕迹。他揖手,缓缓道:
“陛用心良苦,微臣不敢辜负。”
帐内空气一松,沈素璋爽朗大笑道:“好!此事就这么定了,明日一早,诸位爱卿就随朕前往寿州围猎!”
……
主帐的议结束后,沈珠曦留在最后走出了主帐。
她犹豫很久,最后还是咽下了想就身孕一事求助皇兄的冲动。沈素璋连她的死活都不关心,难道还关心她孩的安危吗?
沈珠曦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自己能求助沈素璋。但是在傅玄邈面前,她要表现出沈素璋已经知情的样子,如此,才能让傅玄邈心生顾忌,敢轻易动手。
她想定后,才迈出了主帐。
一抬头,就看见了几步外长身玉立的傅玄邈。
他侧对主帐大门,眉目如画,鼻峰高挺,清凉如水的月光薄薄一层蒙在他的身上,沈珠曦望他的侧脸忽然一怔,一股莫名的熟悉,涌上了她的心头。
傅玄邈似乎察觉了门帘的动静,转头迎上了她的目光。那一抹古怪的感觉立即在沈珠曦心头消散。她再看他的面孔,怎么也找不出和谁相像。
同样的感觉,似乎从前也过一次。
那是什么时候?
傅玄邈缓步朝她走来,在她面前揖手礼:
“微臣见过公主。”
傅玄邈一开口,相干的疑问就被她忘在了脑后。
只要呆在他的身边,看见的牵丝线就缠上她的身体,那片挥之去的阴影牢牢笼罩在她的头顶,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沈珠曦身体僵硬,含糊地应了一声就想从他身边经过。
傅玄邈慌忙地跟了上来。
月影匍匐在二人脚,一高一低两个影沉默地走。沈珠曦率先沉住气,开口道:
“你去看你母亲?”
“我将公主送回歇息的地方就去。”
对话中断,空气一次变得煎熬。
沈珠曦恨不得生出翅膀,甩下他立即飞回营帐。
“公主可还记得上一次我们走到月是什么时候?”傅玄邈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