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疆山选婚进行的同时,画院的老院长, 正在发愁给陛下交上去的画作任务。
月老祠一夜之间说没就没, 出手的还是国教坐忘心斋,这样动作的背后, 注定了它是再难有什么起复之日。而让老院长觉得为难的是:“咱们画院上上下下、分批分角度的画了这么多天的这些,到底应不应该交上去?”
陛下要看的是人间烟火, 太平盛世。
他们给陛下交一个已经落败的昨日黄花,是什么意思?
可若是不交,又怎么完成陛下之前交代下来的任务?
真真是交也不是, 不交也不是。
副院长也是愁的头都要秃了, 在屋中背着手来回踱步,左思右想,这才咬牙对院长提议:“交!不交不行, 但别都交月老祠的, 换个大家最近最满意的京师风景或者风土人情吧。”
最近也是正好赶上了京城的春游高-潮, 不少画师都携家带口的去过柳林苑, 类似的风景习作多少还是有一些的。届时再在其中混入几幅月老祠人潮涌动的画, 毕竟这同样是京师最近的景色之一嘛,大概也就可以两全了。
这是副院长能够想到的最好办法。
“也只能这样了。”院长沉吟片刻,也同意了, “赶紧去收画,陛下身边的公公应该也快到了。”
画院中的有心人一看新任务,立刻联想起了鹤郎那一日在酒馆二楼所画的玄衣美人,既有景又有人, 简直不能更符合要求。心中不免暗自恼怒,机关算计,最后竟还是让这个傻子走了狗屎运吗?
不,这可怎么行!
“机智”的小脑瓜们,疯狂转动了起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想到了该怎么排除异己,解决职场危机。
而这……
都在池宁的预料之中。他早已经让干儿子鹤郎,提前准备好了一副废稿,随时准备上交。因为肯定会有人按耐不住出手的。
果不其然,那么多副交到院长手上的画,偏偏就鹤郎的“画”被泼了水,没有办法再呈到御前。
副院长为官多年,要是连其他画师的这点心思都看不出来,他这个副院也就别当了。他看着已经糊了画,差点被那些不肯把心思用在作画上,反而各种小花样小手段搞到飞起的废物,给气到犯心疾。但是,事已至此,他又能怎么样呢?
老院长在接到消息后,也是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整个肉眼可见的颓唐了下去。他本来也是很看好鹤郎能乘着如今这股写实派的东风扶摇直上的,因为最挑剔的人也只能批评鹤郎的画太接近现实,而缺乏了艺术的想象,但哪怕张着眼睛、全无欣赏能力的普通人,也一定会赞叹鹤郎的画技有多么出神入化。怎么偏偏就……
老院长已经把话提前就和天子身边的公公说了,他也在等着这么一副两相结合的成品:“这、这可如何是好?”
副院长再次有了一个不是主意的主意。画院里有个惯爱钻营的名曰简仁,他也曾画过美人背影,又按照那日从鹤郎的画上看到的结构改了改,勉强达到了虽形似而神不似。简仁一早就给副院长把画送了过来,他心里那点小九九近乎就是透明的,不过是想博个“万一呢”。
如今这个万一还真就发生了。
“鹤郎的画泡了不水,不会也是这个畜生干的吧?”院长气的直拍桌子。
副院长是个比较实际的人,劝院长道:“是不是又能怎么样呢?咱们现在急需这样一幅画,有总比没有好。
“至于鹤郎那边……
“我们后面想办法再弥补就是了。”
时运不济,也只能暂时先委屈这孩子了。
院长左右为难,一边是他在宦海沉浮之中早就已经扔的差不多的良心,一边是陛下身边的公公来催,最终他也只能把眼睛一闭,点了头;“害,这叫个什么事啊!”
如今的画院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画院了,再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