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又看了一眼华卿,似乎想要在华卿这张年迈的脸上找出一点可能是天下第一美人的痕迹,可惜他失望了,最后的结论不是他师父眼瞎,就是他师父审美异于常人。
想到前几天他师父还夸他好看,钱串儿的五官立刻皱巴在一起,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恒熙子以为他是在心疼自己把霰雪花给了华卿,点了点他的额头,说了一声:“小气。”
钱串儿瞪圆了眼睛,对他的形容很是不满。
恒熙子颇为随意地把霰雪花扔到华卿面前,说了句:“拿着吧,一到我这儿来就要霰雪花,一来就要,下回能不能换个东西!”
这霰雪花除了重塑根骨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用途了,恒熙子刚才扫了孟怀止一眼,摇了摇头,心想她这都是从哪儿捡的徒弟,根骨一个比一个差,是不是把这样的徒弟给培养成材,会特别的有成就感。
不过以后怎么样谁知道呢?十几年前他看着跟在华卿身边的那个林毓之也不错,结果说跑就跑了。
“我看你那园子里的七夜曼陀罗也不错。”
一旁站立的钱串儿这回惊讶的连嘴巴也张开了,心想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那七夜曼陀罗两百年一发芽,两百年一开花,她说要就要,脸未免太大了点吧。
恒熙子终于与自己的小徒弟的想法重合了,嫌弃地对华卿道:“你给我起开点,七夜曼陀罗是肯定不能给你的。”
华卿轻叹了一口气,恒熙子也转移话题问他:“你跟我讲讲你那三个徒弟都是怎么跑的?”
“你这么神通广大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跑的?”
“那又不是我徒弟,我知道个屁,我看了挺多的话本子,好像是你要跟你徒弟抢男人,然后他们受不了你,就跑了。”
华卿:“……”
这都什么和什么,现在她太阳穴突突跳动得厉害,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想提着剑去人间界杀人。
她从万法大会开始把这件事给恒熙子讲了一讲,恒熙子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摸了摸下巴,对华卿说:“……这样看来的话,那个叶明辰确实有些奇怪,你最好离他远些,这种人从前也出现过,邪门得很。”
华卿嗯了一声,将霰雪花收起来,站起身对恒熙子说:“那我先去奚虞山了,以后有时间再来看你。”
恒熙子摆了摆手,“得了吧,你一来就要我的霰雪花,还是别来了。”
等着华卿带着一人一鹅走了,钱串儿带着满头的疑惑问恒熙子:“师父,你怎么把霰雪花就真给她了。”
恒熙子长长叹了一口气,端出一副你年纪小不懂的模样,对钱串儿又说了一遍:“这件事说来话长啊……”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钱串儿心想,果然还是你眼瞎了吧。
奚虞山与琅琊云山的距离不算太远,华卿御剑飞行了约莫半个时辰,就来到了奚虞山的脚下,奚虞山并不高,从山脚到山顶步行上去也就一刻钟的工夫,山顶有座小小的茅屋,茅屋前边用木栏杆圈出一个小园子,他们看到一个男人站在园子外面。
他们并没有上前,只是在远处默默打量着这个男人。
“是他吗?”华卿问。
“是吧。”大鹅化作少女,带着些近乡情怯的犹豫,不敢上前,被华卿推了一把才走了过去。
可没过一会儿她又哭哭啼啼跑了回去,华卿有些吃惊问她:“怎么了?”
她抹抹眼睛上的眼泪,说:“他好像不记得我了。”
不等华卿出声安慰,就听见她又说:“他还有新的鹅了。”
“他可能……可能是……”华卿绞尽脑汁地从之前在人间界看过的话本子中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给大鹅,“他可能是失忆了,但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养过一只鹅,所以才会这样。”
“也许吧。”大鹅蔫哒哒地垂着脑袋。
“你要留在这里吗?”
她想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