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不改色道,“我媳妇病了,听说村子里有隐士名医,特意带他来看看。”
农夫神情古怪,自己在村子里住了三十年了,怎么从没听说过什么名医。
“我一定是搞错了,我们村子里没有名医,赤脚医生倒是有一个,顶多能看个头疼脑热。”
庄嵬装得挺像回事,眉头紧锁,痛苦,为难,踌躇。
最后像是经过极其复杂的思想斗争,他下定决心问,“请问,村子里有能落脚的地方吗?”
农夫不明所以。
庄嵬说,“我媳妇已经昏迷一天一夜,再这么赶路恐怕身体吃不消。”
女人身子较男人娇弱,农夫想了想说,“村子里大牛家有两间废弃的屋子,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不介意。”庄嵬把马儿的缰绳攥在手上,抱着青年下马,“劳烦带路。”
农夫好奇瞅了眼男人怀中的女人,身量像是比普通女人更高,手脚更长,脑袋上抱着布条,应该是怕着凉。
看着挺壮实的,怎么就一病不醒了呢。
农夫脚下突然顿住,站在原地问,“敢问公子,你家内人得的是什么病?”
要是什么传染病,他绝对不能把人带进村子里。
庄嵬知道他的顾虑,解释道,“身体虚弱,嗜睡,您放心,不是会传染的疾病,否则我哪能安然无恙的带她出来求医。”
农夫点点头,觉得有道理,若是真的有事,距离这女人最近的人肯定是第一个被传染的。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继续往前走。
大牛前两年在都城给米铺做苦力,攒了点钱,给家里起了房子,从前两座破得不能再破的土墙房子就被废弃了。
农夫带着庄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给眼盲的母亲做好早餐,扛着锄头准备下地。
“大牛,你等等。”农夫把人叫住,细细说了情况。
大牛为人豁达热情,二话不说就把庄嵬带去了自家的老房子。
老房子是两间屋子打通连接在一起的,内里是卧房,铺着干枯的稻草,外面那间算是简单的堂屋,只摆着一张铺满灰尘的四方桌和两张破凳子。
他挠了挠后脑勺,憨厚的说,“你们先歇着,我去给你们拿被子过来。”
大牛动作利索,三两步就离开了老房子的范围,早在进门时就已经醒来的青年睁开眼睛,抱着胳膊,揶揄的看向庄嵬。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说谎,草稿都不带打的。”
从官兵到村民,瞎话张嘴就来,最厉害的是脸不红气不喘,毫不心虚,李鱼打心眼里佩服
庄嵬两手撑在床上,身体前倾,“怎么,要惩罚我吗?”
李鱼赶紧后退,“你高兴就好,我为什么要惩罚你。”
而且罚到最后,吃亏的难道不是我吗。
庄嵬抬手落在青年脸上,替他将脸上晕染的红“疹子”擦掉,温柔的问,“还困吗?”
李鱼顺手抓了根干枯的稻草在手里把玩,“不困。”
话音刚落,大牛抱着被子,腾手敲了敲门。
庄嵬拉开木门,接过对方手里厚厚的床被,听见对面的人说,“我们这里四面环山,夜里凉,你看看被子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抱一床过来。”
李鱼盘腿坐在卧房,将外面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感叹,这大牛可真是一个老实的好人。
两人就这么暂时在小山村内住了下来。
在屋子里窝了两天,李鱼擦掉脸上新被点上的“红疹子”,走出了房间。
村里的女人见了他“身体好转”,热情地打着招呼,“夫人这是醒了啊,我家相公刚刚还在跟你相公说,要不要找神婆来看看。”
李鱼后怕,还好他争气“醒”得早。
他装不来女人娇羞的模样,僵硬的扯出一抹笑容,朝着庄嵬的所在的位置走去。
男人正在三里地外的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