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医给秦昭定下的调理身体计划不是只有忌口那么简单,一位据说曾在西域游学大夫带来了一种调养身体的新想法,运动。
这个时代其实没有运动健身的概念。
以耕作或苦力为生的穷苦百姓自不用说,他们运动强度已经够大,能够吃饱饭就不容易。而读书人,每日所有的时间都要用来读书写字,不会耗费时间来做这些无用的事。
至于有钱人家,人家万事有下人伺候,更不消做这些。
某种程度来说,古人平均寿命不长,和这些脱不开关系。
因此,当大夫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景黎是头一个举手同意的。
旁人不懂这些,但他从现代过来,最了解强身健体的好处。秦昭以前好歹还练练武,自从中毒之后武也不练了,除了偶尔下田之外没有任何运动的机会。
这肯定不行。
秦昭没这习惯,但既然小夫郎都同意了,他当然没有反对的道理。体现到生活中,便是小夫郎每日都陪着秦昭清晨沿着山路慢跑一圈。
山里空气新鲜,清晨温度适宜,跑完后还能去田里给蔬菜浇浇水,安排得明明白白。
秦昭的自律能力不消质疑,最先出问题的反倒是景黎。
事情也不能完全怪他。
两人虽然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但毕竟都还年轻,天天同床共枕难免有擦枪走火、情难自禁的时候。每当这种时候,秦昭就会耍点小花样,把崽子骗去和阿七睡。
这天夜里就是如此。
中间过程不再过多赘述,总结起来就是俩人玩得有些过火,几乎快天亮才睡下。
晨跑当然是起不来了。
院中鸡鸣的时候,秦昭其实醒过一次。他抚摸着怀中少年那温软光滑的脊背,闭着眼在对方发间亲吻:“该起来晨跑了。”
“唔……”景黎眼尾都还是红的,肩膀裸露出来的小片皮肤也染上了淡淡的红印。他畏冷似的往秦昭怀里钻,声音听上去慵懒而困倦:“别吵我……”
秦昭低低地笑了:“真不去了?”
“不去。”
每次温存过后,景黎都会有一段异常粘人的时间。他把脑袋埋进秦昭肩窝里,含含糊糊道
:“请个假,明天再去。”
“都偷懒几次了……”
秦昭轻轻叹息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景黎小声嘟囔了句什么,很快又睡着了。
这一睡,却做了个噩梦。
梦中的画面模糊不清,秋风萧瑟,麻衣缟素,众人吟唱着他听不懂的乡间曲调,调子像是哭嚎一般拖得很长。
景黎就在这调子中惊醒。
他脑中还回响着梦里那哀鸣的曲调,恍惚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有人叫他。
“小鱼?”温柔的吻落在他脸上,温温热热,“别哭,我在这儿。”
哭?
景黎眨了眨眼,眼里的水雾让他看不清面前那人的模样。他猝然坐起身,抓住了面前那人的手:“……秦昭?”
“我在,别怕。”
景黎还没从那可怕的梦魇里清醒过来,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声音低哑,一遍又一遍地唤他:“秦昭……秦昭……”
太好了。
你还在。
梦与现实交织的临界点,恐惧和悲伤都是那么真实。景黎扑进秦昭怀里,委屈地抽噎:“我做噩梦了呜呜……”
做了个噩梦,不仅把自己吓醒,还把自己吓哭。
秦昭觉得自家小夫郎实在是很可爱。
很可惜现在气氛不太对,他不能笑出来。
景黎花了约莫一炷香时间才终于冷静下来,清醒之后发现自己又丢人了,自暴自弃地在被子里躲了小半个时辰,直到饿得腹中咕噜叫个不停,才结束这场自闭。
这噩梦的内容景黎事后没有说出来,秦昭也没问他。但自从那天开始,夫夫俩无形中达成了默契,互相督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