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投靠我门下的官员,在我离开之后都被以各种理由处死或发配地方。邓天佑非但逃过一劫,还升了官……”
“是。”阿七道,“此人当年就不是先生心腹,恐怕是见先生失势,便转投皇帝……”
秦昭抬眼看他,眸中忽地泛起一丝冷意:“这话是顾长洲告诉你的?”
阿七一怔,低下头:“是……”
“是我最近待你们太好,让你们都开始敢随便揣测我的想法了?”秦昭靠在椅背上,淡淡道,“我从未说过我要和小皇帝站在对立面。”
“属下知罪。”阿七猝然半跪在地,身影在书房跳动的烛灯里显得模糊不清。
秦昭冷道:“起来,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阿七悻悻起身。
秦昭道:“如今天下太平,我没有改朝换代的念头,更没有要去一统天下的野心。这种话我不希望再听见。”
“是,先生。”
“至于邓天佑那边,你觉得我去是不去?”秦昭又问。
阿七沉默不语,秦昭道:“尽管说,怕什么?”
“是。”阿七应了一声,道,“属下……我觉得,邓天佑如今态度不明,贸然相见,恐怕对先生的处境不利。”
秦昭望着那封请帖,轻叹一声:“只是一个鹿鸣宴便瞻前顾后,日后去了京城,又该如何自处?难不成要一直躲着吗?”
书房内再次陷入沉默。
秦昭用指尖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须臾,才缓缓道:“鹿鸣宴上不仅有邓天佑,还有几位翰林,若就这么去赴宴,的确冒险了些。”
他取过纸笔,提笔在纸上快速写了几行字。
片刻后,秦昭放下笔,道:“你明早去一趟府衙,将此物交给知府,告诉他我忽然病倒,恐要缺席鹿鸣宴。”
他将纸上的墨迹晾干,叠好交给阿七:“去吧。”
阿七:“是。”
阿七将东西接过来,转身欲走。
“等等。”秦昭唤住他,叹了口气,“给我打盆凉水来。”
翌日,秦昭不负众望,再次起了烧。
“怎么回事,你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景黎拧干帕子给他擦拭额头,担忧地问,“你是不是昨晚看书又忘记关窗户了?”
秦昭躺在床上,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偏头轻轻咳嗽一声:“无妨,或许是有些着凉。”
他昨晚用凉水擦了遍身,又在窗边坐了小半个时辰,能不着凉么?
不过景黎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
“就不该让你自己去书房待着,那里面那么冷。”景黎急得眼眶都红了,愤愤道,“你怎么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呢,就不怕哪天把脑子烧坏!”
秦昭唇色发白,伸手摸到对方柔软的指尖,轻轻摩挲:“别担心,不会的。”
“就知道哄我……”
恰在这时,阿七从外头快步走进来。
景黎扭头看他,一下来了火气:“大早上的你跑哪儿去了,想让你去寻大夫都找不到人!”
阿七劈头盖脸被数落一通,低声解释:“我……”
没等他说完,景黎又看见了跟着阿七一道进来的人。来人穿着一身衙役官服,瞧着有些面生。
“你是……”景黎问。
“是我让阿七去了趟衙门。”秦昭解释道,“今晚是鹿鸣宴,我这模样恐怕去不了,得给知府大人一个交代。”
那名衙役也道:“是,知府大人听说秦先生病倒,特意派小的过来探望。”
景黎一怔,明白过来。
秦昭病成这样肯定是去不了鹿鸣宴,可那毕竟是巡抚举办的宴席,秦昭又是解元,说不去就不去,未免让巡抚大人脸上无光。
知府大人不敢轻易抉择,因此特意让衙役过来探望。
明面上是探望,实际是一探虚实。
知府大人的意思是,如果秦昭只是有些轻微不适,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