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黎偏头看向怀里的人,秦昭双眸紧闭,眉宇微微皱起,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问是没办法问了。
但既然是秦昭领来的人,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景黎思索片刻,点头:“进来吧,我家书房可以暂住。”
萧越笑起来:“多谢。”
萧越帮景黎一起把秦昭扶进院子,阿七正在院中等候,见萧越也跟进来,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迎上来:“先生怎么了?”
“又烧起来了。”景黎现在顾不得其他,吩咐道,“我先带秦昭回屋,这位萧公子今晚要借住在家里,阿七,你领他去书房吧。”
阿七:“是。”
萧越也道:“秦夫人不必理会在下,照顾秦兄要紧。”
景黎点了点头,转身扶着秦昭进了内院。萧越注视着那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阿七低声道:“萧将军,请随我来吧。”
萧越一怔,随后才笑了笑:“我还当秦殊身边的人都已经命丧黄泉,看来你运气不错。”
他不常回到中原,能一眼就识得他身份的人,必然只能是秦昭过去的旧部。
阿七默然不语,萧越又问:“他夫郎不知道这些?”
“不知。”阿七道,“夫人性子单纯,王爷不愿他牵扯进这些事情,还望将军——”
“我懂。”萧越摆了摆手,“不就是别把他身份说漏嘴嘛,放心。”
萧越眼底兴意更深,道:“看在相识一场,只要姓秦的乖乖做到答应我的事,这点面子我还是会给的。”
他说着往前走去,却听得脚边一声脆响。
他今晚喝了不少酒,早没有那么清醒,此刻一时不察,竟踢碎了摆在院子里的花盆。
萧越:“……”
阿七:“……”
萧越暗道倒霉,轻咳一声:“多少银两,我双倍赔就是了。”
阿七没回答,这事他说了不算,要明日与主人和夫人商议。
阿七转身继续领着萧越往书房走。
可萧越今晚的酒劲似乎全在此刻散发起来,短短一小段路,他走得歪歪扭扭,共踢破了三个花盆,踩碎两个小鱼崽的瓷杯,还险些一头栽进书房前的花坛里。
“奇了怪了。”萧越一头磕碎了花坛上的白瓷,撞得头晕眼花,被阿七扶进屋,“平时也没这么容易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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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景黎扶着秦昭回到屋里。
小鱼崽已经在床上睡着了。他抱着景黎学着给他缝的小被子,胖乎乎的身体团成个粉嫩柔软的小团儿,景黎刚一推门,他就睁开了眼。
“呀……呀……”小崽子困倦地揉了揉眼睛,还有些睁不开眼,歪着脑袋看向自己两位爹爹。
“躺里些,爹爹病了。”景黎道。
小鱼崽乖乖抱着被子腾出地方,景黎把秦昭放在床上。
秦昭其实就喝了那一杯酒,但无奈萧越喝得太多,害得他身上也染了不少酒味。
小鱼崽本想像往常那样在爹爹怀里蹭一蹭,靠近后却闻见了难闻的酒味,皱着眉用被子蒙住脸:“咿呀!”
景黎正帮秦昭脱去外衣,见鱼崽这模样,忍不住笑起来:“活该,连儿子都嫌弃你了,让你再喝酒!”
小鱼崽挥着小拳头:“咿呀呀!”
景黎帮秦昭换了衣服,又拧干了帕子帮他擦身,终于洗去了那一身酒气。
小鱼崽在他旁边爬来爬去,小动物似的嗅个不停。直到秦昭身上再也闻不到一丝酒味,小崽子才终于不再嫌弃自家爹爹,乖乖在秦昭身边躺下。
秦昭依旧发着烧,已经彻底没了意识。
他的伤寒其实早就好得七七八八,现在还时不时发烧只是因为他原先身子就不好,如今又一场大病,不长期修养根本无法痊愈。
景黎跪坐在床边,低头在秦昭的手背上蹭了蹭:“都告诉你不要勉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