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剩下的两个小时并不难熬。江璃熬了半个小时,凌晨四点半的时候,他听到隔壁的房门一响,老头走了出来,去拿了布子和水桶,进了这间卧室,开始清理地上的血污。
江璃躺在床上,老者把他当个物件一般,连看都不看一眼。
在这一片沙沙的响声中,江璃拢着大衣,又眯眼睡了过去。
他睡的很浅,感觉只睡了一会儿,就醒了过来。
看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五点五十多了,外面大厅里传来炒菜颠锅的声音,江璃抬起视线,女人穿着红红的裙子,坐在梳妆台前,正在梳头。
此时的她已经恢复了完好的四肢,身上没有一点伤口。
她就那么坐在那里,一下一下的梳着头发。
江璃缓缓坐了起来,身下的床板发出吱嘎的响声,女人并没有回头,仍旧一下一下的梳着。仿佛一个机械的木偶。
房门并没有关,江璃听到大厅里传来下楼的脚步声。
此时厨房里还在持续颠锅的声音,下楼的是玩家。
江璃扭头,视线越过门口,往大厅里看。
从这个角度,并不能看到楼梯,但是可以看到大厅的沙发。
江璃看着沙发那里。
须臾,下楼的人出现在江璃的视野里。
是花树,还有花树手上拖着的女人。
女人面如土色,脚步踉跄。她的双手被绑在身前,双手以抓握的姿势跟一物绑在一起,这物顺杆而上的顶端是红色的靶心。
花树提着她的领子,把她丢在沙发上,女人坐下后一动不动,满脸濒死的绝望。
江璃看的清楚,这女人是13号。
花树把接下来12号即将出现的死亡红牌,给了13号,让13号替了今天的12号。
这是江璃昨天跟花树说好的,以牙还牙。
牌子花树昨晚就给女人绑上了,早晨花树会提前起来看着她,防止这女人挣脱。
这么做,江璃不觉得过分,昨天他替了这女人,那今天让这女人尝一下替别人的滋味吧。
谁叫这女人招惹了他呢,他可不是大度的人。
花树回头看向江璃,视线缓缓扫过江璃全身,见江璃无碍,他松一口气,然后回身给女人松了绑。
被解绑的女人立刻窝了起来,她并没有大叫挣扎,也不敢有异常的动作,她只是惊恐的将红牌丢在一旁,然后双眼恐惧的看向卧室这边梳着头发的女人背影,全身瑟瑟发抖。
花树坐在沙发上,看着江璃,挑眉微笑。
江璃回以一笑,然后回了头,去看梳妆台前的红衣女人。
这女人已经不梳头了,江璃看过去的时候,她正将手指头搁在嘴里。
手指头停留一瞬,等她再拿出来的时候,指肚上冒出了血珠。
然后,她抬手,凑在镜子上,缓缓的,用力的,写下了一个数字。
【八】
女人写完,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把冒血的指头搁到嘴里,然后,她吮着指头,回头幽幽的看了江璃一眼,眼神陌生,似看一个陌生人,眼波里没有任何起伏。
外面,老者摆好了饭菜,已经上楼,开始敲击墙壁,叫玩家们起床吃饭。
陆陆续续的脚步声响起,玩家们相继下楼。
女人微微动了动,她将嘴里的指头拿出来,如死水的眼睛,在看向门口的时候,渐渐活泛起来。
她突然站了起来,开心的走了出去。
江璃也从床上下来,跟在她身后出了卧房。
花树已经去饭桌前坐着了,13号独自留在了沙发上,面上是无限的惊恐。
女人径直奔到13号面前,拉住瘫软的13号的手,声音激动:“妮妮,你跑哪里去了?叫妈妈好找。”
江璃:“……”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人,叫另外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为女儿,画面看起来怪诡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