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樱樱的双眸被他的掌心所覆盖,视线一片漆黑,漫天的黑。
像是在提醒她,再一次坠入深渊,她被恶魔的爪牙所桎梏,周身缚锁,缠绕,一圈复一圈,她想挣扎逃跑,可不管她如何反抗,这绳索只会越拉越紧,还勒上了她的脖颈,叫她体会最真实的窒息。
她开始发抖。
手脚打颤。
男人的话还在继续,像是诱哄:“说说看,樱樱。”
郁樱樱同他相处,总能第一时间感觉到他的压迫,强势的,霸道的,可怖的。
她被逼至角落,瑟瑟发抖,到了一定程度时,她终于抬起手来,一巴掌狠狠拍上他的手臂。
于是,他遮挡她视线的手被打落,她终于重见光明。
她盯着他,瞧见男人这张侵略性的脸庞上挂着疑惑,这双布满沉戾的眸子里多了几分茫然。
他似乎真的很执着这个问题。
“沈甚哪里都好!”
她终于开口,即便周身发抖,音线微颤:“他不会逼我画画,他不会在我休息的时候吵醒我,他不会锁着我,他不会逼我在床侧的小桌上吃饭,他不会做任何我讨厌的事情,他什么都顺着我。”
郁樱樱说到最后,清冷的小脸上满是憎恨:“他也不会大声吼我,更不
会对我动手!”
她的身体抖地愈发厉害,似是这紧绷着的情绪已达巅峰,只需轻轻拨弄,便可弦断重鸣,叫她顷倒。
“我恨死你了,”郁樱樱终于再次说了这句话,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恨死你了,穆南祁。”
“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你!”
郁樱樱耗费全身的气力,声嘶力竭,清冷的脸被滔天恨意染遍,变得憎恶,冷眸微光是锋锐的,似白刃,扎入人心。
和那天,她逃跑时,毫不犹豫用餐刀反复刺伤他时,一模一样的眼神。
一刹,男人怔愣当场。
穆南祁微偏过头,细细品着她的这番话,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领悟什么,可到了最后,他忽然又觉得不可理喻。
就如同,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郁樱樱只是单纯的讨厌他。他想。
“樱樱。”穆南祁音线嘶哑。
男人高大的身影微顿,如一座雄厚伟岸的高山,以倾轧之势而来,却在笼罩时微颤,他握紧手,上前一步。
穆南祁想伸手抓她的胳膊,可他的动作刚出,郁樱樱情绪大恸,或许是恐惧,或许是心里阴影,也或许是别的什么,她在这一瞬间忽然倒下,丧失意识。
“樱樱!”
他动作迅速,
双手伸出,接住她,将这娇小揽入怀中。
月色下,他能清楚地瞧见郁樱樱脸上的泪痕。
她哭过了。
为数不多的哭泣。
这一次是因为谁呢?是沈甚吗?她在哭什么啊。
紧接着,他立在原地,久久未曾回神。
他和之前一样,想不通。
这张精致刚毅的脸庞微微偏移,如渊的眸子满是困惑,维持这动作,思来想去。
“穆总。”
不知过去了多久,周同上前提醒他。
穆南祁这才弯腰,将郁樱樱打横抱起,动作轻柔,却死死抱紧。
“周同,我有点不明白。”
这一刻,这个强悍如斯的男人变得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孩,高大的身影拉长,竟然有些脆弱:“她的腿不是不可以乱跳吗?画画有什么不好?”
周同一时语塞,他整日跟在穆南祁身边,在一些事情上,他更为了解一些。
当初郁樱樱跳楼,这个男人明明惊慌失措,可他说的话总是刺耳极了,画画只是医生建议的,可以缓解心情罢了。
穆南祁回想刚才郁樱樱说的话:“我有吵醒过她吗?”
周同再次语塞。
实际上,在郁樱樱明确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