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发颤,刀刃贴肉,鲜红的色泽与他肩膀上流淌下来的,一模一样。
穆南祁察觉不到自己肩上的痛楚,却在瞧见郁樱樱白皙脖颈上的裂痕时,指尖一抖。
而,他并未暴露这点情绪,他甚至阴冷着脸,神情狠戾,似是不耐:“可笑,你以死威胁我?”
“我时时刻刻,都希望你能生不如死。”
穆南祁沉声开口,居高临下,冷眼盯着她。
“你要死的话最好快一点,刀子抹狠些,别磨磨唧唧,没死透到时候脏了我的地。”
男人的声如刃,比郁樱樱手中匕首更诛人心。
郁樱樱脸色惨白,视线看向周边沉默不语的佣人们,羞辱感更甚,令她原本飘零百创的心绪如醍醐灌顶,蓦然清醒。
是了,他怎会在意她的死活?
郁樱樱眼眸发红,在这折辱下,她的确对这个世界没有丝毫眷念,如果继续逗留人间,只是为了这满身污点,她倒不如干净着去死。
于是,她咬牙,手下用力,欲狠狠划过自己的脖颈!
下一刻,穆南祁脸色一变,在这须臾之际,猛然抬了右腿,足尖凌厉携卷戾风,精准无比,踢中她手中匕首!
“哐当”一声,水果刀落地。
“郁樱樱!”
穆南祁眼眸放大
,滔天的怒火如骤风侵蚀,包裹,如万山海啸而过,摧枯拉朽,叫他胸口起伏不定,愤怒蔽天。
此时的他,并未意识到,这些怒气比之刚才郁樱樱扎他的那一下,更要严重。
“你还真敢死?!”
穆南祁大步上前,一把拎起她的衣领,将人如提小鸡仔般拉起,声音威胁:“你要是死了,我要让郁庭明……”
“我父亲骄傲了一辈子,他和我一样。”
郁樱樱冷声打断,面色苍白,透着虚弱:“可杀不可辱。”
她挣扎许久,在这俗世活了二十年,足够了。
若无法摆脱这些羞辱,与苟活有何分别?
她早就受够了,从穆南祁逼迫她下跪起始,为救她而被断掉右手的林佐,到如今无故被放弃打掉的胎儿,这些零零散散的,倾轧着她,让她如那匹快要死的骆驼,被压上了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她想着,就这么死了也很好,至少保全了名声。只是她最对不起的,是她的父亲,跌跌撞撞,到最后还是无法救他,但她可以陪着父亲一起死。
可穆南祁,像是忽然被提醒。
他收回了方才的话,嗤笑一声,转而掐住郁樱樱的下巴,用力,道:“不可辱?你不说我都忘了。”
一句话,郁
樱樱心头畏惧升腾,不安随之而来。
因为她知道,穆南祁,向来是个疯子。
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郁庭明一把老骨头了,应该也受不起我的折腾,可能我还没开始玩,他就断气了。”
穆南祁笑着,这张精致好看的面庞透着股邪气,被地狱侵染,魔气冲天,他一挑眉,这狠戾的,强势的,立体的五官,都叫人毛骨悚然。
“对他来说,什么才是羞辱?是他晚年落魄,被万人指摘责难?还是他最疼爱的女儿,沦落成我的情人?”
这后半句,令郁樱樱浑身打颤,脸色煞白后再次失去血色!
“我想,他应该最在意的,是你这个宝贝女儿。”男人还在继续,“如果我告诉他,你把自己卖给冯古南,换来的钱给他治病;你自甘堕落,肮脏不堪,只为了给他续命,你觉得他会不会直接被气死?”
穆南祁每说一句,这些场面便会在郁樱樱的脑海里浮现,一帧一帧,她甚至能够想象出,以父亲的性子,必然……无法承受!
父亲宁死,也不会委屈她半分。
可她……
郁樱樱忽然浑身发颤,抖动的幅度愈来愈大,害怕,惊慌,最后无措,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