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值得吗?”
青年一直无意识锁着的眉头忽然就是一松,也跟着笑了:“是啊,就算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想到这里他低头看向桌上的破碎行头,不由感叹,“或许,这便是戏文里所说的‘时耶命耶’,我也不该一直这般难过。”
将展开的包袱又重新合上系好,萧清砚抬头看向少女,眉眼柔和:“到底是识了字读了书,就是不一样了,连阿露都这么会安慰人了。”
“我只是说了心里话,先生在我心里一直就是这样的人。”少女见状同样也笑了,看他放下心结甚至比他还要开心,“我希望先生能一直开开心心的,永远都不要有烦恼!”
她歪头双手交握在胸前,一双乌亮眼睛弯成月牙,说话时满满的只映着他一个人。
一瞬间,萧清砚的心微微停跳了一拍,忽然就觉得不自在的他不由站起了身:“我去把东西放好,阿露你就先忙晚饭吧。”
“好的,先生!”
少女轻快的应下,轻浅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厨房里,已经转身往里屋走去的萧清砚却是茫然又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有大戏楼宋老板的帮忙,新行头的定制非常顺利,无论是钗环头面还是刺绣戏服都是找的申城有名的大师傅,反正当初闹事的那帮酒鬼们有钱,费用都让他们出。
只是出来成品肯定要花不少时间,至少新年期间萧氏戏班是别想再出相关的那出戏了,众人倒也不怵,毕竟喜庆应景的戏目从来不只这一部,他们可以出别的嘛。
在一边登台唱戏一边期待着新行头过来的氛围下,萧氏戏班很快迎来了全国人民都在期盼的大年三十。
这个年代并没有禁燃烟花爆竹的条例,所以整个上海城也毫不例外的淹没在不时出现的喜庆炸响声里,萧氏戏班的驻地也不例外,扫除剪纸贴窗花、买食材备好饭放鞭炮守夜……等等这些是一样不差。
萧清砚作为班主俨然就是大家长的角色,自然也要留在驻地和他们一起过,戏班成员们无论大小倒是挺开心,因为梅露同样也会过来,有她在厨房帮忙今年的年夜饭可比以往要好吃太多了。
“我觉得今年最幸福的事除了又能吃饱穿暖以外,就是班主捡回了阿露,我们真是太享福了!”吃得满嘴流油的小莲举着鸡腿一脸幸福道。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其他成员也是举着手头各种食物跟着附议。
这一年他们每个人至少都胖了一圈,可不只有吃得饱的关系,更因为吃得好,一个个不但皮肤饱满光滑人还特别有精神,都长好看了不少呢。
不过要说被养得最好的那肯定是班主,他们这些人都是顺带沾光的。
对此,萧老板只有一句话:“吃都堵不住你们的嘴,看来明年的练功可以加倍了。”
班主的魔鬼发言让一众大小柠檬再不也酸言酸语,个个低头老实吃饭。
一场吃得肚皮溜圆的年夜饭结束,之后就是守岁时间。
人在吃饱之后一般都容易犯困,戏班里不少半大孩子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到最后的脑袋点点也就是一个时辰不到的功夫,大人们早有预料,将一些年纪太小的娃娃直接抱回屋里让他们去睡了。
萧清砚倒是安然坐在原地未动,他们呆在屋中炉火烧得很旺,温度很舒适让一切都变得懒洋洋的。
听着屋外的爆竹声响,他的思绪不由回到了童年时代,孤身一人的他流浪到萧氏戏班被师父好心收留,之后便是练功学艺能混上口饭吃,他见证着小小的戏班之后慢慢做大,往后的每一年也都陪着师父在这里守岁。
以前师父是大家长,现在这个职责轮到他来担着,他得不负师父的嘱托将戏班好好守住发扬光大才行。
正这么想着,右侧的肩头突然一重,是一直安静坐在他身侧的少女止不住瞌睡歪倒过来的小脑袋。
萧清砚先是一僵,他其实并不是很喜欢和人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