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凤阳宫——
偏殿门外,渝安倚着墙,头上顶着一本书,一手端着一碗装满清水的碗。
十四跟章公公就站在几步远,一脸忧愁的看着被罚的渝安。
教习嬷嬷拿着教鞭,一脸春风得意,恨不得当众大声喊出”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可理智还记得这里是宫里,笑是没笑出来,但神采飞扬,浑身都透着喜色。
“太子妃把之前奴婢教您背的宫规背一遍吧,背错了一个字,就抄十遍,两个字二十遍,以此类推。”教习嬷嬷笃定渝安是背不出来的。
谁知道,渝安连眼皮都没抬,不紧不慢的背宫规。
一字不差。
教习嬷嬷带来的小宫女小声惊叹道,“太子妃好厉害啊,一点错都没有!”
教习嬷嬷目瞪口呆,一听到小宫女说这话,气的瞪了她两眼,厉声道,“这里轮得着你说话?闭嘴,到一边候着去。”
说罢,教习嬷嬷又扭头去盯着渝安,表情从一开始的得意到怀疑,到最后的不敢相信——渝安头顶着书,手拿着碗,这都站了两刻钟了,怎么还纹丝不动,坚如磐石的?
这渝安看起来文弱娇贵的,怎么下盘这么稳?
渝安微微一笑,眼里全无笑意,只有漠然的不悦,“看够了?”
他不开心了。
替人背黑锅本就不是好事,更别提还是给顾启容那厮背黑锅,现在又被罚,他哪笑得出来。
教习嬷嬷给唬住了,心虚的后退两步,接着又记起这里是凤阳宫,凤阳宫是景后说了算,而自己又是景后叫来管教渝安的,怎么还能反被渝安给镇住了?
教习嬷嬷铁青着脸色,回头吩咐小宫女,“再去取水。”
渝安敛了敛目光,压根没把对方这点威胁看在眼里。
凤阳宫的正殿里——
景后在克制着怒气,“不就是一个男子,既不是女子,又不是哥儿,让他当了这太子妃,无非是看在渝将军府的面子,他竟然还敢恃宠而骄!”
席辞墨垂眸,“母后,孤现在也无意纳侧妃。”
景后冷下脸,“皇儿难道真以为你这太子之位能坐的稳当?罗家镇守荆琼关,华光殿那姓罗的女人又被封了贵妃,后宫地位仅次于本宫,他们罗家现在是如日中天,独得圣上恩宠,皇儿觉得,他们会不算计你这东宫储君的位子?”
席辞墨不语,眼皮微垂,遮住了眼底的阴霾。
他当然知道,罗家党羽近日以来在朝中行事越发大胆,三皇弟又几次三番把自己行踪泄露给顾启容,这其中肯定有鬼。
可他母后一贯沉不住气,因此,这些事他暂时不会跟母后说。
景后不知他的思量,只是见席辞墨沉默着一言不发,还以为他是真的不在意罗家近日来接连不断的小动作,心中怒火冲天,迁怒了渝安,“这哪朝哪代也没有这么泼辣的太子妃,这渝安留着也净会惹事,找个时机,要不休了他,要不就……”
她话还未说完,便被席辞墨打断了,“母后,罗贵妃与三皇弟如此猖狂,无非是仗着有罗家。”
“罗家父子镇守荆琼关多年,立下战功赫赫,但是却不得民意。”
“可在玄水一带,渝将军府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比皇族还要得民心民意,故而现在连父皇都要给三分薄面的渝家,岂不是拿来对付罗家最好的一把刀。”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眼下这是一箭双雕的好机会。”
席辞墨的声音淡淡的,他明明在说着利用渝家的话,可神情语气却一点波动都没有,仿佛只是在提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什,根本不在乎渝家跟渝安之间的牵连。
这人,实在是凉薄。
席辞墨:“渝家这把刀,锐不可挡,既可攻敌也可自保,千载难逢。”
景后担忧道:“可这些年来,渝家可一直都未曾参与过皇室党争,皇儿怎能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