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县看儿子口水都要滴下来,笑道,“哪里来的点心。”拿一块,“哟,一股子桂花香,是桂花糖馅儿的酥饼吧。”先递给媳妇。
林太太给儿子,小家伙不要,他欢欢喜喜的拿一块给爹,“爹,这块最甜。”再自己拿一块,一家三口,一起吃。
洛阳府自去岁暴雪不断,林知县家里不缺吃的,可小家伙也有俩月没沾过糖的边儿了。
林知县刚要吃糕点,觉着他这块糕点中间有些凹,再瞅瞅其他的,心下有个不好猜测,“我这糕怎么中间跟少点儿似的。”
小家伙鼓着腮帮子香甜的说,“娘下午就把糕拿回来了,我怕不好吃,就替大家伙儿尝了尝,我可没先吃,我就舔了两下。”
林知县捏糕的手颤了又颤,险没吐了。你,你这就舔了两下?肯定舔十下不止!
“爹你快吃呀!真的很好吃!”
哎,林知县认命的咬一口,真是要命,虽然依旧觉着这小子口水滴上头怪恶心的,可眼下这缺粮食的时节,也不好浪费东西,是不是?
饭后听妻子说了去巡抚府请安的事,“皇子妃娘娘特别和气,跟咱们还是同乡,都是直隶人。问我家里有几个孩子,听我说咱们阿彦在家,让我下回带阿彦一道过去。这糕点也是娘娘格外给的,听说现在外头虽有卖糕点的,可卖的比金子都贵。”
“也没那么夸张,但也没便宜到哪儿去。”林知县道,“现在外头有卖活鸡的,明儿去买一只回来炖了吃,臭小子有些日子没吃过炖鸡了,成天吃那咸肉腌肉的,他牙嫩,我看总是咬不烂还塞牙。”林太太笑着应下。
俩人说会儿话就歇了,林知县有些失眠,想着他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儿,平时也就是给上头那些大人们跑个腿,皇子妃娘娘是天上云端的人物,怎么独对他媳妇这样另眼相待,难道就因为是同乡?
想到这几天鬼鬼祟祟跟在他身后的那俩人,林知县觉着,不能再装聋作哑了。
结果,第二天他着衙门里的捕快一布置,那俩人挺痛快就招了,胡公子派他们过来的,至于胡公子是谁,三殿下的心腹胡安黎胡公子呗。
林知县并不算吃惊,三殿下没来前,也没人跟踪他。三殿下一来,成天有这么俩人远远缀在他身后,这是什么人,最直接的推断就是三殿下的人吧。
只是,三殿下你龙子凤孙的,你打发人跟着我做甚啊!
既然把这事捅破,林知县就得去见一见那位胡公子。当日诸官员给三殿下请安时见过一回,胡公子估计没注意过他,他却是留心过胡公子。无他,胡公子在三殿下身边司记录之事,算是个文书的差使,但人家那风仪气质,纵一身布衣也活脱脱的大家出身,范巡抚的孙子都挨不上人家一个边角。林知县一眼就觉着,这位文书定然出身不凡。
林知县过去拜访,果然很快就见到了胡安黎。
胡安黎拱手为礼,“听说大人找我。”
林知县心说,你可真会黑白讲,“胡先生一直派人追随,我想是胡先生有话对我讲。”
“哦,是殿下吩咐,殿下很欣赏林知县。”胡安黎请林知县坐了,亲自倒了盏茶,林知县连忙起身双手接过,“先生折煞下官。”
“林知县客气。”胡安黎道,“殿下听说自去岁林知县就张罗治下百姓买了许多粮食,今春暴雨,林知县治下百姓未出现流离失所之事,殿下说林知县这样的能臣很是稀罕。为了先排除林知县的嫌疑,便派人盯了林知县两日。”
林知县问,“什么嫌疑?”
胡安黎道,“林知县是怎么推断出河南有大灾的?”
林知县无奈,“每个县都有晴雨表,每天的天气是有人记录的,洛阳县也是大县,我在乡间打了个积骨老人家问了问,十五年前发生过大旱,整个冬天到春天,没下一粒雪没滴一滴雨。我把十五年前的天气记录找来看了看,确有此事。去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