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穆安之给唐学士灌输了不少仁义礼智信,可皇子该学的,也没有不教。穆安之挑捡着实用的,从官制一直讲到民生,从历史一直说到当今,有许多学问,穆安之讲着讲着都能发现自己不足,或是查资料或是请教旁人,再继续给李玉华讲。
所以,李玉华随口便说了常平仓。
常平仓的粮食就是用来平抑粮价的。
说过买粮买药施粥舍药的事,楚夫人就先走了,她是楚世子夫人的儿媳妇,年纪与凤阳长公主相仿,按理也该把慈恩会的事交给自己儿媳的,奈何儿子迷恋一位歌姬,坚决不染二色,楚夫人气的不行,宁可儿子打光棍也不能让歌姬进门。每次慈恩会聚会,看着满屋大姑娘小媳妇,一个个的都是清白好姑娘,楚夫人就既羡慕又伤心,再加上她上些年纪,也不是同龄人,便不多留。
李玉华留其他人用过午膳,大家方告辞。
蓝国公府的大少奶奶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二皇子妃住的近,走的最晚,她与蓝大奶奶是正经姑嫂,李玉华就说,“瞧着大少奶奶,像是有什么事。”
二皇子妃道,“她是有事,只是不好意思开口。”
“看来是真有事。”李玉华好奇,二皇子妃也知道。
二皇子妃抱着闺女,喂闺女吃羊乳蒸面,一边跟李玉华道,“我跟你一提,你也只当不知道,更不必为这个烦恼。”
“你只管说。”李玉华愈发发奇。
“我家三叔,前年三婶因病去了,家里一直操持着给他续弦,他总不乐意。不知怎么见着朱姑娘就乐意了,大嫂怕是想跟你打听朱姑娘的事。”二皇子妃给闺女擦擦脸上沾到的蛋渣。
“朱阅?”
二皇子妃点点头,李玉华问,“你三叔得年纪不小了吧?”
“今年三十二,家里一儿一女两个孩子,都是我前头三婶生的。”二皇子妃悄悄跟李玉华说,“我听说好几家宗室都在打听朱姑娘。”
李玉华道,“这个我倒是知道。也有人打听到我跟前,还有更叫人没法说的,有个宗室侯爵夫人还想给她家侯爷纳小,真不知这些人怎么想的。”
“可不是么。虽说朱家是商户,一则是皇商,二则朱姑娘的小叔会试名次很不错,倘殿试有运,一朝金榜题名,朱家可就不是商户门第了。”二皇子妃道,“朱姑娘现在出了孝,赶上这时运,能说门不错的亲事。”
李玉华端过一边儿的温水喂小囡囡喝一口,“你家三叔不好?”
“我家门第还成,要说我三叔,也不是配不上朱姑娘。可朱姑娘这人,很有些心高气傲,不愿意做续弦。”二皇子妃道,“家里谴媒人去了好几回,朱姑娘说她有心上人了。”
“可你家嫂子是侄媳妇啊,叔叔的亲事,难道还要她帮忙?”这也不对呀。
“咱们私下说,我三叔是祖母的老生子,自小嘴甜,祖母也偏疼他。我家要有什么稀奇事,多是因着他。”二皇子妃无奈叹口气,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家里有个奇葩人,真是一家子不得安宁。
朱阅出身寻常,倘人家愿意,这亲事也还做得。偏人家不愿,何必强求。
送走二皇子妃后,李玉华看了回账本,把安排的人手誊写在册子上,召来素雪交待下去。穆安之道,“现在慈恩会这么正式了?”李玉华合拢帐本,“先前也是一样的规矩,只是有内务司插手,才搞的一团乱。自上次的案子后,我跟皇祖母商量了,自此不叫内务司管慈恩会的事,就是全权都是我们几个管,非但成本能省不少,做的事也很实在。”
李玉华问穆安之,“现在流民统计出来没有?”
“御史台去摸底了,统计应该是户部的差使。应该是在进行中,一时间怕没有这么快。现在刚开春,这些流民安置也是个问题。”穆安之说。
“那明天我到户部去问问。”
“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