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首站在另一侧。
胡安黎恭恭敬敬的回禀,“殿下,黎同知到了。”
黎东家知觉气氛肃穆,有一股说不出的无形的压力,他未敢抬头,上前两步,一撩袍摆,屈膝跪拜,“臣黎东拜见殿下,给殿下请安。”
穆安之挥挥手指,小易高声道,“起——”
黎东垂头起身。
穆安之第一句话问的是程侍郎,“这就是你跟本殿提过的黎东家?”
程侍郎也是第一次看到穆安之大摆出排场,不禁愈发恭敬,“是,殿下。”
穆安之屈指敲了敲手边那份商贾联名请见书,问黎东,“你是有什么话想同本殿下说?”
以往口若悬河能对程侍郎都能威逼利诱的黎东,突然失去了以往的伶俐。他心说皇子殿下的威仪果然非同凡响,努力挤出一脸苦相,黎东哭诉,“殿下,小人们冤枉啊!”
黎东哭完这一声,室内安静落针可闻,穆安之没有说话,程侍郎等人自然也不会开口。黎东尴尬的脸都红了,他呐呐的说,“小人们做生意真的太不容易了。我等并非周家帮凶,实是周家的受害者呀。”
哭完这一句,依旧没有人说话,黎东扑通跪到地上,深深叩首,“还请殿下为小人们做主。”
继续静默片刻,穆安之问,“就是这些事,对吗?”
“是。”
穆安之转向程侍郎,“谁说黎东家等人是周家的帮凶了?”
程侍郎立刻自辩,“殿下行不?从未这样说过,如今也是勒令黎东家
等人协助调查。黎东家,本官何曾说过你们是帮凶了?”
黎东家连忙道,“小人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穆安之声音里带着淡淡的不悦。
终于到正题了。黎东家紧张的咽下一口口水,“实是这些年的账目,许多旧账已是难寻,今刑部让我等配合调查,我等也是有心无力。还请殿□□恤小的们。”
“账目丢了?找不到了?”穆安之问程</p侍郎,“商贾的账目丢了怎么办?”
程侍郎一般一眼答道,“货值律中明文规定,所有商事账目必须保存,一旦丢失,一罪从重。”
穆安之点点头,“就这样办吧。”
黎东登时急出了一脑门子的虚汗,急声唤道,“殿下!商贾不易!请殿□□恤啊!”
“不易可以不做,你们不做有的是人做这生意。”穆安之冷漠的说,“低价购买漏舶玉石赚进大笔银子时,也没见你们体恤朝廷。”
他一挥袖,小易高声宣,“退下!”
黎东冷汗淋漓,不敢再言,躬身退下。黎东都能活动到穆安之面前来,李玉华那里也没少人走人情。
朱阅就却不过许多生意上朋友的情面,过府请安时,私下和李玉华说,“听说现在运输商联合起来都不肯交账本,他们各家多少都有些靠山,这案子是殿下亲审,这事儿不大不小,我既听说了,没有过来回禀娘娘一声的道理。”
“你的心意,我明白。”李玉华笑道,“你们朱家也是帝都有名的大商贾,虽不经营玉石生意,不见得没有这方面的朋友。自从玉石案发,你倒没向我求过情。”
“殿下审案,一向公正严明,不会有丁点儿冤枉。有人托我求情,我都婉拒了。”朱阅真诚的说,“倒是有位世交也在玉石案中,求我指点,我不懂这个,还得请娘娘指教。”
李玉华想了想,给了朱阅八个字,“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朱阅深深一躬,“民女明白了。”
看来这案子三殿下是绝不容情的!
李玉华补充一句,“把那些联合人的名单给我。”
朱阅心下一凛,“是。”
清风浮动,藤萝碧绿的叶子簌簌而动。湖边的水汽带来一丝凉意。
凉轩竹床上并躺着两个人,正是消夏的穆安之李玉华。
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