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浮想联翩,生出旁的心事来,倒是更易为人利用。”
蓝太后问,“可有两全其美之法?”
李玉华说,“先安稳住人心,再论其他。”
蓝太后追问,“如何安稳人心?”
李玉华的额间慢慢的沁出一层细密汗珠,这要如何回答?蓝太后并没有太过肃穆,她的眼神甚至依旧是慈爱柔和如同往昔,甚至端起茶水慢慢呷了一口。李玉华却如同被千仞高山压在肩头,一时哑言。
“你年纪尚小,想不明白也是有的。”蓝太后轻声说。
李玉华心中陡然警醒,这句仿佛体恤体贴的言语却让她瞬间
产生巨大危机,这并非一句简短的长辈体恤晚辈的话,更是一句上位者要将你排除在决定之外的重要信号。
如果要退出太平庵之事的决定权,李玉华只要顺势表明自己能力不足,蓝太后必然不会勉强于她。如果太平庵之事与三皇子关系不大,李玉华立刻就会退出。
可是,太平庵是被穆安之下令抄的,如今太平庵的姑子都被押在刑部是穆安之在审,眼下穆安之已经与太平庵一案撕扯不开。眼下退出,无异于将太平庵之
事的决定权拱手相让。
但不退出,李玉华势必要拿出一个方案供蓝太后参考。
李玉华绝不想吃亏,可此时,她心中一动,立刻有了主意,“昨天三哥倒是跟我说了一件史书上的事。”
蓝太后唇角勾起浅浅的笑,“你们小夫妻倒是爱一起读书,读的什么书?”
“读的是三国时曹孟德大败袁绍,自袁绍处抄得无数曹将与袁绍相通书信,曹孟德一炬付之的事。”李玉华说。
蓝太后颌首,淡淡的叹口气,“阿慎怕是要受些委屈。”
李玉华一怔,她于朝中之事不大通,但在生意上一通百通。倘有铺子里伙计查出大部分掌柜的阴私,做为东家,她是不能立刻就辞退或是查处这些掌柜的,毕竟,安稳住生意才是重中之重的大事。那么,如果她是东家,她会如何处置这个伙计?
李玉华的心猛的向更深处沉去,脸色也跟着一白,眉心拧的更紧,这简直是费力不讨好。她专注于穆安之以后的处境,并未注意蓝太后眼中一闪而过的欣赏。
蓝太后欣赏李玉华的机警敏锐,若说先时曹操袁绍的话是穆安之教的,刚刚绝对是李玉华自己的反应。还真是捡到了宝,纵是太子妃面对眼前的局面也不一定比李玉华的思维更快。
蓝太后静静的注视着李玉华,李玉华嘴角紧抿成一条刚硬的唇线,整个下颌都冰冷坚硬起来,看向地面的视线充满担忧。良久,李玉华方从喉咙挤出一句,“若为朝廷,什么样的委屈,三哥都是愿意的。”
说着,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李玉华在蓝太后这里哭了一场,她真是觉着她家三哥忒冤,云章郡主的案子也不是她家三哥主动要查的,穆宣帝让她家三哥查,她家三哥尽心尽力查到太平庵这个大屎坑,如今溅一身屎不说,三哥的前程还要受影响。
李玉华一想到她家三哥每天早起晚睡的忙差使,却落得这样的结果,就忍不住的难受。
当然,她是不会承认也有些在蓝太后跟前作戏的成分存在,反正一想到穆安之刚有好转的局面就此失去,李玉华就忍不住的伤心难过。
蓝太后劝了李玉华半晌,就让她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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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太后先令人将穆宣帝请到慈恩宫,商量太平庵之事。穆宣帝道,“看来是老三媳妇进宫了,这老三也是,什么都跟媳妇说。”
“阿慎媳妇很好,很懂事,她没主意可不就得跟我说。”蓝太后问,“你到底怎么想的?”
穆宣帝冷哂,“自北疆平叛以来也太平这些年了,看来是有人按捺不住要兴风作浪。”
“这案子要怎么查?”
“太平庵的案子是老三接手的,现在即便另着人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