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九点, 下着大雨,天黑的彻底。
为了防止这场大雨压断电线造成人员伤亡, 整个小镇的电都断了
姚茜茜踩着荧光绿雨靴, 穿着糖果蓝雨衣,还打着一把透明雨伞,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 慢吞吞地往家里走。
这条路在白天都人少车少, 现在更是没有一个人一辆车。
姚茜茜自言自语地给自己壮胆。
这条路她走了十年,是路霸。
即使黑, 即使没人,没在怕的。
姚怀仁撑着一把蓝白格子伞, 提着个排球大小的大手电筒,站在丁字路口的石头墩儿上,接闺女回家。
“爸爸!”
姚茜茜看见姚怀仁,兴奋地跑过来。
姚怀仁心头一跳, “别跑!”
这句话刚张口就已经晚了。
姚茜茜一个完美的抛物线。
自由落地。
姚茜茜趴在地上,想着, 她是哭, 还是不哭。
有点疼,想哭。
但爸爸还在看着, 哭了会心疼。
还是不哭了。
姚茜茜坚强地爬起来,感受一下身体的疼痛范围,想着,她的膝盖和胯部肯定是受灾重区。
姚怀仁又心疼又好笑。
他闺女摔下去的一瞬间, 还惦记着手上的饼干盒。
人摔的噼里啪啦,饼干盒被高高举着,一点没碎。
姚怀仁用手电筒照一下闺女,明知故问:“摔疼了没?”
姚茜茜诚实回答:“疼。”
姚怀仁声音放柔,“下次不要跑了。”
“好。”
回到家,姚怀仁煮上一锅面条,让闺女端到圆桌吃面。
姚怀仁:“公司在非洲那片的工程项目启动,我去技术指导,三个月回来一次。”
姚茜茜:“爸爸不怕晒黑了?”
姚怀仁苦着一张脸:“没办法呀,这是国家项目,出了岔子,损失太大,不得不去。”
姚茜茜安慰:“爸爸长得俊,即使晒黑,也好看。”
姚怀仁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已经能想象到他从非洲回来后,那副沧桑黝黑大叔的落魄样。
姚茜茜:“我明天给爸爸买防晒霜和面膜,买好的,贵的,管用的。”
姚怀仁拍拍自己一点都不像四十多岁人的年轻脸蛋,连连点头,他这么帅,值得拥有名贵面膜。
清晨,下过雨的空气清新的让人心情愉悦,再过七天就是庙会,现在三清庙前已搭好了戏台子唱戏,年年相同的戏词通过喇叭传过来。
姚茜茜咿咿呀呀地捏着小细嗓唱戏,不停地在客厅和卧室里来来回回地收拾着行李。
她和爸爸一块坐车去市区。
爸爸到市区后坐飞机去首都总部,参加非洲项目动员大会。
她到市区后去姑姑家里住。
姚茜茜拉着行李箱走怡景小区,输入楼道大门密码,坐电梯到八楼。
“姑姑,茜茜回来啦。”
姚青玉踩着兔子拖鞋,兴奋地跑过来打开门,看见姚茜茜脚旁的行李箱,眼睛更亮了。
“你爸爸终于舍得把你让给我了?”
“爸爸出差,三个月回来一次休息七天。”
姚茜茜熟门熟路地把行李箱放到卧室,一一摆放。
姚青玉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
姚茜茜收拾妥当,拉着姑姑坐到客厅沙发上,严肃地盘问。
“姑姑,你上周偷偷放在我背包里的钻石项链从哪里得到的?爸爸说这个项链百万以上。”
“别人送的。”
“非亲非故,不能别人送你就要,把项链还回去。”
“好吧。”
“以后再有人送这种贵重的东西,不能要,你想要,我挣钱给你买。”
“好。”
姚茜茜满意地拍拍姑姑的头,“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