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老早以前!现在谁家养得起那么多啊?红薯秧还有豆饼啥的,人都能当口粮的,哪儿就舍得给猪吃了?”
程佳禾还有些懵,玉娟子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她不懂,索性给她解释:“咱也不清楚外头是咋想的,反正咱们这儿,暗地里是鼓励社员搞家庭副业的。只不过咱们平头老百姓的,压根就没有渠道拿到那些家禽家畜的饲料,这些东西要是想长肉卖出价钱来,可不得让它们吃饱?没有饲料,咱们还得倒贴粮食养着,可是外头又不允许咱们自由售卖,要统一以国家规定的价格交售给供销社……”
说着,她表情有些一言难尽,“那些你也知道,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价格就那样,辛辛苦苦搭进那么些粮食却卖不上价儿,谁肯干呐!”
当然了,还有另一种方法,就是“自由买卖”。只不过这个自由就看你要怎么理解了。
程佳禾懂了,“口粮都是按人口分的,确实挪不出来养太多的东西。”能吃饱肚皮就不错了,哪来多余的让你搞副业啊?
这时,旁边一个女知青凑了过来,“不过家里要是有孩子的话,可以让孩子帮着看一看,多的能养八到十只,要是人手不够,三五只的也没人抓你。”
程佳禾就点头,“可不是吗?院子里就那么大点儿,养多了压根就够不上。”当然,粮食也不够。
每家每户都要上工,养鸡除了喂粮食,也没人敢就这么让它们放养。
那女知青善意的朝她点头,“我叫陆冬,早些年在这边成家了,孩子都五岁了,家里的几只鸡都是我家丫头照看的。”
程佳禾顺着就夸,“五岁就能帮上忙了,可真懂事,是个体贴妈妈的好孩子。”又问她,“你们养猪都是口粮匀出来的?”
“哪儿能呢。”玉娟子擦了把汗,“养猪是不一样的,我家今年养了一头,还有户口呢!因为需要饲料,所以还得大队批条子去镇上领,只是这猪不能私自屠宰,只能统一拉到供销社那边去,价格他们说了算!”
后边的语气有些重,显然怨念是很深的。
陆冬看自己三人跟别人拉开了一些距离,压低了声音,“我家小姑子婆家有亲戚在县城做农副产品收购员,每年都要窜村走户的,要落实生猪和鸡蛋的派购任务,会比镇上供销社的价格好一些。”
玉娟子发愁,“说是这么说,但家里顶多养一头换点现钱,两头负担不起。”到底还是要在附近混的,总不能你领了饲料到时候干等着人家收购员上门吧?
那不得得罪镇上供销社的干部啊?往后还想不想买东西了?
陆冬心有戚戚,“你说的也是。”
程佳禾不清楚这里头的道道,但不妨碍她听的认真。
这边说话间,玉娟子还问她要不要买点鸡仔,说人多一起买的话能便宜一些。
这时候,后头忙完同样被安排过来割胡麻的熟练工婶子们也赶上了她们的速度,几人一扎堆,这视线难免就落在了程佳禾的手腕上。
“哟,正明可真心疼他媳妇,刚成家就买了手表!”
“可不是,就没有男人像我们正明一样疼媳妇的!”农村人讨媳妇不容易,尤其是城里的媳妇。
大家也没有坏心,虽然俩人的事不大体面,但他们公社这边都是好小伙儿,大家也都盼着刚成家的小两口好好过日子。
“瞎说什么呢,谁家男人不疼媳妇了?”说这话的人眉眼暧昧,“正明家的,你给咱说说,你是咋哄你男人给你买表的?”一双小眼睛挤的,就差明说你是床上怎么哄你男人松了口的。
果然成了婚的就是不一样,各种暗示性的话随口就来。
程佳禾被打趣的嘴角僵硬,“这是我自己买的,正明叫我每天早点回去给他做饭,我想着时间估不准,就买了个。”
这话一出,大家都表示明白,实际上没以为这是她自己买的。
程佳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