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它跳动的心脏暴露在空气中时,怪物低下“头”,抽搐着,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嘶鸣。
该隐的刀尖深深挑入它的表皮,等这柄刀再次抽出时,黑血凝固在银白的金属表面,肮脏的恶臭从血液中飘散出来。
任何人都不难听出怪物声音里的困惑和痛苦——————因为在它失而复得的主人面前,它毫无防备地遭受了一记重创。
在接下来的几十秒内,怪物陷入了某种真正意义上的狂乱。
它的身体横扫过坑坑洼洼的山谷,令大量腐蚀性粘液飞溅到空气中时,制造出了可怕的沙尘飞扬。
在这片铺天盖地的土黄色中,黑发青年消瘦的身影几乎被淹没在其中,在庞大的黝黑怪物面前,他像一粒随时被践踏的尘埃,整个人的生命都岌岌可危。
“………”
——————虚空中的亚巴顿不为所动地望着下方发生的一切,表情平静。
【那颗心脏上面有神的力量。】
加布里埃尔的消息叮咚一声发来。
地狱的君主即使看不见加布里埃尔具体所在的位置,也知道大天使一定在密切观察着战场。
【为什么这么说?】披着山羊皮的希斯莉皱起眉头,低着头问。
大天使的消息回复得很快。
【我在那上面感受到了和圣谕同样的气息,就像它们两个是一脉同源的东西一样。】顿了顿,加布里埃尔继续发来,【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我和它的战斗变得那么漫长,因为它身体里的神力,这层相同的神力阻止了我最大程度地净化这只怪物。】
【可Tujriko这种东西不是神,你也听见该隐说了。】
亚巴顿的眉头皱得更深,清俊的脸上浮上了一层阴云。
十几秒后,加布里埃尔的消息跳了出来。
【还有一种情况下,它也许可以做到弑神。】
各个道具之间的故事并不相同,梅菲斯特的是血液的味道,亚巴顿的是恶的气味,而大天使和他的圣谕之间也有着不同于其他希斯莉的解释。
【如果神做出了不属于神的罪行,那么祂就会成为堕落神。】
此时此刻,加布里埃尔的消息一条一条发来。
【堕落神与真正的神明不同,因为犯下罪行,祂就有了破绽————虽然极其困难,但祂是可以被杀死的。】
【该隐。】
亚巴顿立即想到了事情的关键。
——————如果说任何“罪行”,也许只有该隐的事情算得上是一桩可怕的错误。
而这非常说得通,一只被悲伤和仇恨充斥了心灵的小动物绝对不会放下这个机会,它屠戮了一整个村子的人们,还将他们的尸体战利品毯子一样悬挂在自己身上,无论是亚巴顿还是加布里埃尔,都不会觉得,它会这样轻而易举地放过这场流放他人罪的审判人。
【因为该隐被神所驱逐,所以它注定找不到他,当你几十年、甚至几百年都找不到一个人类,你会怎么想?】
地狱的君主想了想,发给了加布里埃尔。
【我会以为他死了。】
后者回得很快。
即使没有肌肤相触,两只披着马甲的希斯莉还是很快懂了彼此的意思。
——————该隐的Tujriko可能是在屠杀干净整个村落前,先去花了大量时间去寻找它的主人。
也许在这个过程中它还没有完全陷入疯狂,可当时间一天天过去,从月变成念,再变成几十甚至上百年,这只Tujriko会陷入绝望也是相当正常的事。
【那么剩下的死尸呢?】
加布里埃尔下意识问。
【它那么憎恨那个审判了该隐的村落,】亚巴顿回道,【你觉得它有可能会让他们的后代过得幸福快乐吗,或者仅仅是活下去?】
【…………】
加布里埃尔发来一串省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