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应该跟上去吗?”
娜塔莎悄声问。
那个疯疯癫癫的精神病人不仅跳下了桌子,还在朝着更深的黑暗处移动。
眼前被黑暗完全覆盖,梅菲斯特没有贸然行动,而是冷静地思考着这个精神病人出现的意义。
他反复哼唱着童谣的后两句,声音时断时续,脚步声也啪嗒啪嗒拍打在地砖上,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足够五感敏锐的人定位到他的方向。
—————是陷阱吗?
—————还是一个特意指引着他们的目标?
“我们最好跟上他。”
在她旁边,美国队长压低声音,和玫瑰大美人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丝带摇摇晃晃伸出,捕捉着空气中浓郁的血液气味,其余的精神病人似乎都躲在暗处,默默观察着相对他们来说才是真正奇怪的超英一行人。
梅菲斯特踏出第一步,已经冰冷下去的血液沾上了她的脚底,形成黏腻的可怕触感。
没有丝毫迟疑,她踏出了第二步。
在黑暗中行走的人类总会或多或少地失去平衡感,并且为幻想中的障碍物害怕得迈不动步子。
即使在双眼睁开时好好估量了具体的步数,在眼睛闭上后,迈出的步子也会间距一次比一次更窄,一次比一次更迟疑。
这是某种刻在人类骨血中的恐惧,生怕下一秒会不期而然地踢中什么东西,遭受到忽如其来的伤害,绊倒、流血,或者在皮肤上留下一块难看的淤青。
第三步,她走出地上的血泊,来到了更寒冷的地砖上。前方的歌声时断时续,快乐到诡异,像是一闪一闪打开的捕虫灯。
———————有一瞬间,梅菲斯特甚至觉得,她是那只即将被高温烫死的虫。
在垂下去的那只手中,玫瑰大美人死死攥住了自己的袍角,直到它被冷汗浸湿,形成皱巴巴的一小团。
疼痛从掌心传来,梅菲斯特下意识低头,“看向”掌心的方向,用另一只手试探着碰了碰,发现浸湿了袍角的,是她自己的血液。
第四步,梅菲斯特的脚踝被一只手蹭了一下,**丝带立刻疯狂涌了过去,然而扑了个空。
她顿了一下,按照之前的距离,再次踏出第五步。
歌声变得越来越飘渺,停顿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好像在催促她加快速度。
这一次,梅菲斯特踩到了什么触感相当熟悉的东西,像是地毯,但比地毯的触感要好,像某种层层编织的高级纺织品。
直到第六步,玫瑰大美人才攥紧拳头,意识到了那是什么—————那是某片精神病的头发。
第七步,梅菲斯特顿了顿,忽然加快了速度。
**丝带的存活时间全部依附于梅菲斯特体内血液的含量,虽然之前那个找死的精神病人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加油站,但有限的资源毕竟有限。
一旦她失去全部**丝带,梅菲斯特想都不用想,就能够预测到自己的结局。
——————在一个废弃了的精神病院里,精神病人们又是靠吃什么,才能活下去的?
第八步时,精神病人的歌声戛然而止。
梅菲斯特跟着停下脚步,感受着几乎漫溢进耳膜的寂静。
不知何时起,她的身边早已没有了队友的动静,腰上的牵扯感从刚刚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而梅菲斯特不能后退,也无法后退。
她踏出了第九步。
一双冰凉的小手忽然牵住她的,这双手僵硬、冰凉、泛着可怕的寒气。
披着玫瑰皮的希斯莉:“………”
披着玫瑰皮的希斯莉:!!!
梅菲斯特的第一反应是将这双小手有多远丢多远。
然而此时此刻,她的手也跟着变得无力起来,和这双小手亲密无间地拉在一起,彼此像被胶水粘住。
以梅菲斯特的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