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喝到冬天的第一口西北风, 这只作者开了防盗。 “希斯莉。”
谁在喊她的名字?
雾浓到只剩感官仍在运作,希斯莉浑身僵直,每根神经都在尖叫着危险。
贪婪的目光追随着她, 她是这个世界里衣不蔽体的幽灵, 大地深灰,如同死去。
这里没有风, 希斯莉本能地要逃, 先是跑, 然后飞奔起来, 她对看不见也感受不到的躯体运用的无比熟练,仿佛在此之前尝试过千万次。
直到希思莉意识到,她还停留在原地。
荆棘拔地而起,刺穿她的太阳穴,她无助地踢蹬,依旧被身后的影子捂住了一声声尖叫。
秃鹫在她头顶盘旋,雾气里逼近一只只急不可耐的食客。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响,讨论她的身躯和意识,瓜分她,吞噬她的全部, 直到希思莉成为虚无, 成为呆板的除了呼吸什么都不剩的物件。
她被制成名叫“绝望”的一道甜点。
一滴泪珠顺着希思莉的脸颊滑落, 随即被粘腻的雾气舐的一干二净。
她无法逃脱。
树影婆娑, 路灯的光漏进车窗里。
车里很安静,天色晚了,司机把车开得十分平稳。挡板被提姆升了上去,他闭着眼睛假寐,希斯莉安静地靠着另一边, 垂着纤细的脖颈,滑落的碎发遮住半边脸,俨然熟睡。
直到一声低泣打破了车内的平静。
“希斯莉?”
没有回答。
提姆几乎立刻就睁开了眼睛,挪过去查看希斯莉。
说是啜泣都很牵强,那只是一点痛苦、细小的呜咽。希斯莉的面孔毫无血色,她双眼紧闭,眼泪顺着颤抖的睫毛滑落,碎发黏在脸颊上,在路灯一闪即逝的暖光里,光润又可怜。
“希斯莉,醒醒!”提姆试图推醒希斯莉,这并不管用。女孩子又痛苦地抽搐了几下,忽然惊跳起来,差点撞到车顶。
他连忙把她一扯,用手护住她的头,希斯莉就软绵绵的倒回他的腿上,这一下磕得很重,两个人都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你——”还好吗?
他低头,刚好和希斯莉的眼睛对上。
她好像还没能从那个梦魇里醒过神来,在看他,又没能从视线里聚焦上他。提姆被这种反差惊呆了:希思莉在一整个白天里都显得那么天真和甜蜜,鲜花盛开也不过如此。
但现在,她仿佛随时都能枯萎,从身体到灵魂,一碰即碎。
那样的表情提姆也只见过几次,濒死的人,眼神里才会有那么深重的凄惶。
“只是一个恶梦,别怕,那只是一个梦。”他忍不住轻轻搭上希思莉的手,语调柔和地安抚她,一下一下拍她的背,直到希思莉眨了眨眼,真正从那种状态中挣脱出来。
“你梦到什么了?”提姆问。
希思莉没有说话。
关于梦的一切潮水般褪去,像啤酒杯边的泡沫一样消失,短短几秒内,梦的记忆变得平板而淡薄。
“噩梦。”提姆听见她轻声道,“我记得那是一个噩梦,但我没办法想起来梦里有什么。”
说这话时,她的眼泪还停留在睫毛上,提姆的第一反应是她在说谎。
但带着满腹疑虑观察她的微表情后,提姆只读到了很大程度上的茫然。
——虽然这听上去像个古怪的烂借口,但希思莉确实是真心实意的。
——她开始揉眼睛了,用的是越揉越红的那种手法。
——哦不。
手比脑子更快,提姆连忙截住她作践自己那张绝世好脸的小爪子,好说歹说,在抵达韦恩庄园时,把忽然精神起来的希思莉塞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我觉得我对新家庭成员‘不要搞事’的期待又落空了。”
回到蝙蝠洞时,提姆总结道。
布鲁斯脸色黑到可怕,低气压可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