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里走进了地狱的领主,亚巴顿降临在纽黑文的高速公路上。
山羊角在他头上隐形,他雪白的衣摆微微飘荡,雪松香气若有若无融进清晨的风里。
彻夜狂欢过的大学生在他面前停下,醉得东倒西歪,咯咯笑着邀请他。
“要搭一车吗?”
“我的荣幸。”
有人隐约记得他的嗓音红酒般醇厚,收到邀约的恶魔则踏入了人类的城市。
哥谭的玫瑰新换了一身晚礼服,柔软又吊诡的丝带在她身边飘来飘去,时不时追逐着一张粗制滥造的小丑面具把玩。
女人浅紫色的长发垂在腰间,她坐在高楼边缘,俯瞰整个城市,猩红的眼眸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隐约透出狩猎的寒光。
而希斯莉本体……在呜呜叫。
她刚刚在地板上摔得那一下有点重,不仅走路一瘸一拐,还弄出好大一块淤青。
按道理,伤揉开才会好的快些,但希斯莉她自己下不去手。
布鲁斯不得不接过药膏,给小女儿揉膝盖。
明明只是磕了一下,希思莉那一大块肌肤却泛起了触目惊心的紫黑色,还有逐渐扩大的趋势。她疼得泪眼朦胧,不断吸气,衷心祈祷老父亲能赶紧停手。
布鲁斯的手宽厚而温暖,力道合适地推开了药膏,再缓缓揉进伤处,反复几次,疼痛就减轻了不少。
他今天起得晚,脸色有点苍白,身上还穿着法兰绒睡袍。
“爸爸。”
希斯莉小声喊他,布鲁斯低沉地应了一声。
“你没睡好吗?”她问。
事实上,布鲁斯一整夜都没有睡。
他得知了一个能让所有哥谭人都颤栗不已的消息:小丑从阿卡姆越狱了。
只有小丑自己才知道他想干什么,这个清醒的疯子是哥谭的梦魇,平生最喜欢踩着蝙蝠侠的底线在上面跳探戈。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他爱的孩子。
“哥谭最近很不安全。”布鲁斯拧起眉头,简洁地说,“你最近不要出门。”
他刚说完这句话就意识到语气不对,可希斯莉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只是乖乖点了头,像个小洋娃娃。
老父亲的心忍不住轻轻一抽。
“我的意思是,”他有点生涩的解释道,“我会担心你,希斯莉。”
“我也担心爸爸。”
希斯莉选手直球出击,并用小手指缠了缠布鲁斯的。
她冰蓝色的眼睛天真而温柔,“爸爸也会照顾好自己吗?”
布鲁斯凝视着她。
有一秒,他像是哽住一样陷入沉默;但他很快眨了眨眼睛,语气如常地回答她。
“会。”
希斯莉眉眼弯弯地笑起来,放开了老父亲的手。
布鲁斯·韦恩,哥谭的大众情人,无脑富二代,花花公子,极限运动爱好者,在大众的印象里,除了数不清的女人和醉酒后惹下一桩又一桩的荒唐事,一年内他总要把自己摔骨折三四次。
此时此刻,这位“即将去阿尔卑斯山滑雪并有可能因此摔断手臂”的哥谭骑士正站在蝙蝠洞里,密切关注着布满红点的地图。
他身旁的提姆正在将分析数据调出来,而达米安在漫不经心地擦他的刀。
“红丝带。”布鲁斯低语道。
昨晚,红丝带一人就干出了堪比氪星人的业绩,她的手法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残暴血腥,在他到达之前就已经把人吃干抹净、榨干最后一滴血,回放监控可以说是大型食人视频。
一些有经验的老警察都忍不住被她狩猎后的惨况弄得反胃无比。
但,以布鲁斯多年来的敏锐直觉,她的行动轨迹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布鲁斯深邃的目光落在城市俯瞰图上,代表红丝带的点歪歪扭扭,形成了一个T字,这个字还有往前延伸的趋势。
那似乎是某种图案,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