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坐在希斯莉旁边,静静地看着她,房间里的夜灯把他的影子拖的好长,投射在墙壁上的形状几乎令人毛骨悚然。
但实际上,肯只是在满心酸软和甜蜜的想,希斯莉看起来真可爱!她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毛茸茸的小脑袋,细细嫩嫩的指头扒着被子边缘,黑发沾着夜灯的光晕,像缎子一样闪闪发亮。
高大的、沉默的金发男人,把面具摘了,在床的另一边躺下。希斯莉还在睡梦里,被另一个自己拢进怀里也只是咕哝了一声,很适应的转过身来,被他抱牢了。被枕温暖,肯的怀抱带着夜色的潮气和冰凉,希斯莉的梦若有若无和他进行着共享,在一片寂静的月光里,他看见永恒不落的太阳、波光粼粼的海,和盛开的草坪上的野花。
希斯莉的意识温暖,像山峦间的雾一样飘飘忽忽。
累了一天的肯稍稍松弛下来,从胸腔里溢出无声而满意的叹息,面具带给他的力量足够让伤口不被感染,他索性不去多管。希斯莉在做美梦,他在“看”希斯莉做美梦,希斯莉在梦里可以看到他“看”她做美梦,一魂两身,快乐加倍。
两只希斯莉头碰着头,就这样蜷成一团睡着了。
【警告:五星级装备翅膀[**丝带]同步率上升至百分之八十。】
夜风在梅菲斯特耳边剐过,爆发成犹如攻击前兆的尖啸。
“谢谢款待。”她自言自语道,用手背抹去嘴角狼吞虎咽时滴落的鲜血,餍足的舐干净每一根雪白的手指。她有点失控,不过没关系——
丝带温柔地凑过来,亲昵地碰碰梅菲斯特雪白的脸颊,像个痴缠的小朋友。
这里已经没有能够站立着盯着她看的人了,昏迷着只剩喘气功能的躯体横七竖八躺了一地,梅菲斯特聪明地绞碎了他们的骨头,到处都是肮脏的、喷射的血,空气里的腥味浓得辣眼睛,而在角落黑暗处,铁笼子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变得更大。
笼子,更多的笼子里毫无声息,梅菲斯特的丝带伸到隔壁里,从天花板到地板都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笼子。
“小老鼠,乖一点儿。”
梅菲斯特转向那边,笑着说。
铁笼子里的东西瑟缩了一下,没有声音了。
但是梅菲斯特开始往那个方向走。清脆的高跟鞋声踩过粘腻的血泊,她听见屏住的呼吸,恐惧的味道开始散发出来。放轻松,她想,我不杀人,这里是我得帮忙守护的哥谭,父亲的哥谭。
很显然小老鼠以为她解决了那些人,嘲笑声被梅菲斯特压回喉咙底。
笼子上蒙着及地的黑布,梅菲斯特恶趣味的站定在笼子面前,也不动,直到笼子里的东西憋不住气,心存侥幸,开始想要缓缓呼吸。
黑布被一根丝带哗啦一声高高扬起,风吹起梅菲斯特浅紫色的碎发,月光落在她的高跟鞋上,落在她血迹斑斑的连衣裙上。笼子里抱膝缩着的小老鼠猛地抬头望着她,梅菲斯特在他睁大的瞳孔中看见了自己的影子,也读懂了他眼睛里的恐惧和惊艳。
原来是个小男孩!梅菲斯特惊奇地想,现在的小孩子背上会长翅膀吗?丝带蠢蠢欲动,左摇右摆,梅菲斯特的神志也变得麻木起来,她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在思维呆滞地回想,叫什么来着?如果是超英世界的话——
“……你,你是…变种人吗?”
小男孩握着笼子的手直直颤抖,他被吓呆了,但自由的渴望战胜了一切,他用很久没说过话的、嘶哑的嗓子,满怀希冀的问她。
对哦,叫变种人。
就像用听歌识曲真的找到了正确的歌,拼图被完美推进最后的空白,梅菲斯特满足地露出一个微笑。
如果是希斯莉本体的话,这个笑容就像猫咪一样可爱甜蜜,可惜梅菲斯特的脸被捏成完全不像人类的妖异和美艳,所以这个笑容变成了恶意而冰冷的狞笑,血迹在她石膏一样雪白的下巴上凝固,梅菲斯特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