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白色的猪蹄汤冒着丝丝雾状的热气, 也不知道黎锦调了些什么,这汤一点也不腻,反而味道很是鲜美。
少年端着汤, 坐在床上, 看黎锦抄书。
他觉得,现在的黎锦, 气质有些像他的父兄了。
运筹帷幄、谈笑风生。
黎锦练完大字, 天已经彻底黑了, 外面除了蝉鸣,什么都没有。
他总觉得自己今日忘掉了一件事,直到他在厨房做了三十个俯卧撑后,洗澡的时候才想起来……
他没给菜地浇水!
现在浇水显然已经来不及, 且不说看见看不见的问题, 单单就是晚上出村子,这都有点危险。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换成了少年奶孩子, 黎锦赶紧去浇水。
现在正值仲夏,地里的菜籽可娇贵着呢, 一旦忘了浇水,菜籽就可能被/干/死。
而且还不能在太阳正晒的时候浇水,那样水汽蒸发, 一样会把菜籽干死。
等到黎锦抵达学堂的时候,正好跟陈西然撞了个照面。
陈西然笑道:“黎贤弟今日可是被什么耽搁了?”
黎锦说:“昨天回去晚了,忘了给菜地浇水, 早上去浇的。”
陈西然张大嘴巴,完全想不到黎锦家居然是这样的情况。
上次就看到黎锦夫郎做荷包补贴家里,今儿居然听到黎锦还得种地浇水!
陈西然说:“你、你一边读书,还得一边做农活……这会不会太累了?”
黎锦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农家子不都这样吗?”
陈西然义正词严的反驳:“不!农家子如果读书有出息,族里会给他家分田分钱,完全不需要担心农活,这些事都有他家人来承担,农家子只需要读书就行了。”
黎锦依然十分淡然,说:“那很不巧,我们村是散户集中,我姓黎,没有同族。”
陈西然:“……”当他没说。
不过说实在的,黎这个姓氏,确实蛮少见的。
陈西然虽然想帮黎锦,但他也知道,大家都是同窗,自己给黎锦钱的话,传出去对黎锦的名声不好。
况且,黎锦完全没有到需要他接济的地步,个人都有个人的活法。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话虽然人人都知晓,但能做到的人又有几个。
陈西然现在着实佩服黎锦,此前他觉得黎锦这人过于无趣,像个书呆子,看似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其实他如果设身处地的站在黎锦的角度思考,每日回去有一堆农活要做,还得养夫郎,那自然没时间关心风花雪月。
宋先生的孩子乖巧的把两人迎到书房,说:“爹爹说今日他有事不能来,但黎大哥需要抄完这一本,陈大哥需要背完这一本。”
说着他把两本书分别递给两人。
小孩子看了看封皮,感觉自己递反了,一脸的不好意思。
“我错了,这一本是黎大哥,这一本是你的。”
果然,黎锦的那本正是经论(中)的注解,小孩这回分对了。
小孩又说:“爹爹说不能偷懒,明日要检查,两位哥哥完成任务后可以自行离开。”
等到孩子走后,黎锦问道:“陈兄,先生那边可有变故?”
昨儿不是说去调查了么?
陈西然果然是个‘包打听’。
他说:“我爹说了,昨天下滩村的村长亲自出面,严肃的拷问了那个女子,果然是受人指使,今儿是为了给宋先生一家承认错误,宋先生不便缺席。
放心,事情都圆满解决了。”
黎锦想,自己之前去下滩村卖麦草的时候还见过这位村长,果然仁义与手腕并存。
是个好村长。
陈西然也只知道他爹告诉他的这一点,完全不了解那女子虽然说有人指使了,但最后居然说指使她的人是村里一家无赖。
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