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要听不清,挣扎着想要起身给他行礼。
谢元嘉忙让他躺好,轻声说道:“皇兄莫要乱动,御医说你现在要静养。”
“多谢皇上体恤。”谢元岚听话的躺好身子,咳了几声后,又忍着不适道:“为了臣这点毛病,竟扰动皇上御撵,臣心中不安。”
谢元嘉看他面色惨白一片,连嘴唇都看不出颜色来,心里到底有些不忍,想着他活不了多久了,忍不住就说:“皇兄生病,朕自然要来探视,你不用觉着不安。”
谢元岚笑了笑,“咱们这几个弟兄,也就皇上重情重义。”这话听着不像是平时谢元岚这样谨慎的人说话,此番这样说,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察觉自己时日无多,所以心中感慨。
他说完后,把目光又移到了一边的傅景鸿身上,态度还是一样的温和,“王爷也来探望我吗?”
傅景鸿负手而立,悠闲地站在谢元嘉身后,一直用一种审视的眼神注意着谢元岚的神情,见他问自己话,也不收敛脸上的表情,直接回道:“你是死是活与我何干?不过就是陪元嘉过来看看罢了。”
他对着外人说话从来都很狂妄,谢元岚倒也不意外,轻笑两声后也识趣的不再跟傅景鸿说话。谢元嘉看谢元岚露在被子外的双手白的近乎透明,清晰的能看见突起的青筋,可以想象他隐藏于被子底下的身体有多瘦弱,再怎么说谢元岚也是个成年男人,这么瘦的体格,应该是病入膏肓了。
“皇兄平日里要多休息,太医嘱咐的话一定要记在心上,若是有什么药材难寻,就差人到宫里跟朕要,什么事都不要想,安心躺着就好。”谢元嘉摸了摸他的手,冰凉一片,就算是深秋,这个温度也很低了。
谢元岚又是一阵轻笑,“好,臣都记着。”
“皇上也要保重龙体,臣无须皇上记挂。”
从宸王府出来,谢元嘉心情沉重,见惯生死,却不能适应生死,可能他的职业素养还是不够强,仍然会被别人的情绪所影响。他没怎么说话,傅景鸿也体贴的没出声,他靠在马车厢里,沉思回忆刚才自己见到的谢元岚。
无论怎么看,谢元岚的确是活不成了,至多是多活几天少活几天的区别,刚才他同元嘉说话不卑不亢从容有度,要不是身体太虚面色太难看,任谁都不会觉得那是一个将死之人,完全没有一丝破绽,好像外头的风言风语的确与他无关。
傅景鸿有种生逢对手的感觉,他叱咤权场这么多年,自问从没把那么多的对手放在眼里,包括阴险狡诈的谢元祺,多疑自私的已故桓帝,以及那些被他玩弄于股掌的其他皇位继承人,他从没真正把这些人放在眼里过,因为他们的确不配。
谢元岚和他们这些人比起来,实在太不起眼了,当年众皇子夺嫡的时候,压根儿就看不见这位低调的宸王殿下的影子,谢元祺被赶出京城的时候,也没见这位出来显摆过,就算是元嘉被他扶持登基,谢元岚也只是默默地俯首称臣,半点不满也没有,他的存在感,甚至比跛脚的六皇子还要低,是以傅景鸿这么多年,从没把谢元岚看在眼里。
大意了。
傅景鸿眉头微皱,正是因为对谢元岚的不在意,所以他的手中有关于谢元岚的情报竟然少得可怜,过去的十年可以说是一片空白,连晴黯都无法深入调查,宸王府里混进去的人不少,但谁都查不出谢元岚到底做了些什么。
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傅景鸿焦躁,他最不喜这样束手无措只能被动的等待对方下一个动作的局面,他试着换位思考了一下谢元岚的动机,却又真实无法考证对方想做什么。
一个将死之人,他有什么理由来害元嘉呢?就算他同谢元祺联手,为什么要对付元嘉,而不是他呢?他到底有什么别的目的?
傅景鸿不是没想过干脆把宸王府整个抄家,把谢元岚跟他儿子一起关起来严刑拷打,但他估计元嘉应该不会同意他这么干,更何况谢元岚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