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那只脚踝,忽然间,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对,她不可以坐以待毙。
虽然给徐恪之的坏印象,已经种下了,当务之急是不能放任它继续恶化。
机会就摆在眼前了,她必须先下手为强,将阿恪弄到自己的手里来。
还没想好之后要做什么。至少,她要将阿恪得到手。相信通过朝夕相处,她一定能用魅力征服他。
再说,她也不算是师出无名。如今她之所以会受伤,不也是和阿恪有关么?
俞鹿扬了扬漂亮的下巴,说:“小恩,你去叫村长过来。将你们这里会说汉语的男人都给我叫来。”
早就预料到了这位任性的千金大小姐不会安分多久,因此在听到这个匪夷所思的要求时,洪伯并不觉得意外,还很尽力地满足了恩人之女的要求,将村寨里所有会说汉语的未成家的男人都叫过来了,一共十二人,站在了俞鹿面前,几乎都是肤色黝黑的年轻人。老一辈与外界隔绝了多年,如今在昆西里,会说汉文的都是年轻人。
在俞鹿面前列队的这些健壮的年轻人,面上都隐隐流露着激动和好奇。望着座位上那个仿佛雪揉成的美丽少女,心口砰砰跳。
小地方的消息传得很快。昨天,俞家小姐抵达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今日一见,美貌矜贵比传闻中更甚。
听说这位小姐是个性情中人,有些任性,但对身边人出手非常阔绰,挥金如土。连她的小宠和马匹,在泉州都有别墅。为她开车的司机,也能成为许多人艳羡的对象。如果此时能被她选中,获得青睐,说不定在她离开那天,会得到提携,到她父亲的手下谋一份差。
再说了,她是如此美丽娇贵的小姐。就算任性些也是可以原谅的,也有许多人抢着和她献殷勤。
昆西年轻人的性情直来直往,明白这是一个多么难得的机会,因而没有任何耻辱之感,反而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期盼着自己能被选上。
当然也是因为身份背景的云泥之别,他们不敢做任何俞鹿对他们有男女方面的目的的猜想。那也太自作多情了,这小姐怎么会看上他们?
俞鹿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从他们脸上依次扫过,心情顿时跌进了谷底,皱眉问道:“就这些人了吗?”
这些人里,没有阿恪。
难不成阿恪是在故意躲着她?
这让她有点儿恼了——那是一种被囊中之物拒绝了的恼意。
“唔……”洪伯的视线在这十几人里转了一圈,恍然记起了什么:“啊,本来应该还有一个的,但他可能上山去了。”
小恩好奇:“您说的是阿恪哥哥吗?”
“没错。”
俞鹿听见了想要的名字,双目微微一亮,悄悄捏紧了小手。身体往后一靠,傲慢地说:“好啊。这些年轻人都不太合我眼缘,我等最后一个来了再做决定,让他下了山就立刻来见我。”
……
俞鹿满以为当天就能如愿以偿,谁知等到了大半夜也不见人上门,这么晚了也不好去证实阿恪回来了没有。又一次扑空了,气得俞鹿肝疼,辗转反侧地睡了过去。
直到翌日傍晚,俞鹿在她那铺满了斜阳的院落里蜷着腿素描时,终于迎来了等着的人。
阿恪依然穿着昨天的长袍,内衬却换了一件,是最简朴不过的纯黑。看起来是刚从山上下来的,他的脖颈有着一层薄汗,衣角、手指,都有着泥痕,还提着那一只破旧的布包。
因为是在自家院子里,俞鹿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并未换上昆西的衣服,只穿了一套吊带洋装,披了一件丝质的外套。
阿恪随手放下了东西,在她的几步之外停定了,目光稍微在她身上一顿,便低声问:“你找我,有事吗?”
逆着夕阳,他的面容轮廓深邃,双目深不见底。
看来他昨天不是故意不来的,俞鹿觉得肝气舒畅些了,但还是不肯摆出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