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生死攸关的惊险一幕前,所有人的心跳声,在刹那间剧烈到了几乎盖过嘶哑的尖叫声的程度。袭击的家伙一只手脱臼了,还可以紧紧抓住亚瑟的靴子。人影一直在晃动,让人无法瞄准这家伙的头。
“咔——”
而就在这个千钧一发的关头,亚瑟已以力借力,双腿如同没有骨头地夹住了对方的脖子,反方向地用力一拧。袭击者的颈骨应声而碎,喘息声戛然而止。
扑通一声,那具沉重的尸身终于落了地,再也不动了。
“亚瑟!快上来!”为了不拖累他而躲在了墙角的俞鹿这才扔下了急救箱,冲过去抓紧了他的手臂,以防他真的摔下去。亚瑟双臂使劲地一撑,翻过了围栏,回到了平台的上方。伸手擦了擦额角,有黏答答的血液在淌下来。
俞鹿已经闻过很多次这样的气味了,扶着他坐了下来:“哪里伤了?”
比起疼,被血液模糊眼睛的感觉更不好受。亚瑟用舌头抵了抵门牙,“嘶”了一声,说:“眉毛那儿,不知道被什么划了一下。”
“手脏,不要乱摸。”俞鹿跪蹲在了少年的双腿之间,按下了他的手,另一手摘下了自己的夜视仪,挂在脖子上,掏出手电筒,不容置疑道:“闭上眼睛,我看看。”
亚瑟立刻不动了,合上了眼。
戴着夜视仪,在近距离接受猛烈的强光照射,可能会造成短暂失明。就算手电筒的光不足以毁掉眼睛,也会对视力造成损伤。
“啪”地一声,手电筒开了。银光照射下,亚瑟的眉骨上出现了一道大约半截拇指长的划痕,血流不止,边缘笔直,如果不是恰好有夜视仪挡着,估计会弄到眼球。
“划伤了,别担心,我马上给你处理伤口。”俞鹿有点儿心疼。将手电筒的末端叼在了嘴里,熟练地给他消毒和包扎了起来。
在楼梯下,保罗扬声问道:“亚瑟没事吧?需要我上去吗?”
“没事,一点划伤。”亚瑟闭眼说。
帕特里克的声音响起:“处理好了就快点下来,别离队太久。”
刚才那个袭击者是从上方跳下来的,刚才俞鹿打开手电筒时,已经检查过头顶了,只有一些铁丝网通道和管道,附近都见不到伏击者了。不过安全起见,还是尽快归队更好。
不多时,俞鹿收起了工具箱,和亚瑟下了楼梯。众人正围着地上那具断了脖子的尸体在看。能和亚瑟打起来,尤其是在废了一条腿一只胳膊的情况下还能悍不畏死地将亚瑟拖下栏杆,众人一开始都以为,对方会是一个和雇佣兵旗鼓相当、还相当狠的对手。
不料,灯光一照,他们发现这具尸体穿着白大褂,鼻梁上架了一副镜片碎裂了的眼镜,装束斯文,显然是这里的科学研究人员。
划伤亚瑟的眉毛的元凶,就是这家伙的锋利的眼镜框。
“这他妈……这他妈究竟是怎么回事,有人能解释一下情况吗?”
“你跟我说这个白斩鸡一样的家伙能跟亚瑟打成平手?”
“没那么简单。”亚瑟走到了包围圈里,沉声说:“这个人并不是我的对手——如果他和正常人一样有痛觉的话。”
“什么意思?”
亚瑟活动了一下手腕,说:“摔下栏杆之前,我已经卸掉他一只胳膊,也废了他一条腿,但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连动作的凝滞也没有,根本不像是正常反应。”
“能联络到外面的人吗?”
“没信号!”
“操,老子真是受够了。”拉斐尔一手扛着枪,走到了士兵圈里,蛮横地抓住了缩在里头的比尔的衣领,将他拖到了包围圈的中心,恶狠狠道:“地上这个是你的人吧?!你给我解释清楚了,如果我们死在这里,你也别想活着离开!”
进来之前,猎隼对比尔还是保留着对雇主的必要的尊重的。但眼下的情况太过诡异,这群雇佣兵们都直觉自己是被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