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大皇子等人微一点头行礼,就带着俞鹿离开了。
等人彻底走远了,大皇子才摇摇头,感慨:“嵇允,我这堂妹如此待你,你在她身边应该过得不怎么样吧。”
嵇允置若罔闻,一动不动地站在了原地,两道无比阴沉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依偎在一起渐行渐远的两人身后,久久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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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移到避雨阁里,关上了门,遣退无关人等后,俞鹿才一改柔弱之态,蹦了起来:“穆函,刚才多亏你够机灵,看到我的脸跑红了,能想到装中暑的办法!”
穆函道:“能帮到郡主是卑职之幸。”
俞鹿捊了一下头发,忽然说:“对了,方才的事,你千万不要对外说啊。这也是为了你好。”
“郡主,请您放心,卑职一定会保守秘密的。”穆函的语气,分外郑重:“不论何时,卑职永远都会和您站在同一边。”
穆函不能久留,很快就出去当值了。俞鹿在这里躺了一会儿,有点想偷懒,就干脆不出去了。半睡半醒间,她感觉到光线似乎暗了下来。
身边有人。
一睁开眼睛,她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正站在窗边放下那些卷帘。原来外面的天阴了,天边聚拢起了一团雨云。晶亮的雨丝往下飘落。嵇允收回了关窗的手,回过头,看了她一眼:“醒了?头还晕吗?”
“现在好多了。”俞鹿有些心虚,忙借天气转移了话题:“你特地来帮我关窗的吗?”
嵇允“嗯”了一声,在床边坐下,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你怎么又拉着个脸啊,不会是因为我刚才没理你生气了吧?”俞鹿从塌上直起了身子,伸出两手,扯了扯嵇允的脸颊,嬉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快成亲了,不能让人看到我们的关系的啊。”
嵇允脸色一冷。
果然,她的温柔,只会在这种没人的时候给他。
当有旁人在场时,他就仿佛沦落成了她身边一个不能见光的情人。
嵇允垂眼,冷冷地看了她一会儿。
他已经越来越不懂自己的心了。明明一开始,是抱着利用她的心态来接近她的。可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开始为了她对自己亲近与否、为了她的忽冷忽热而患得患失。焦躁和妒意郁结在了心头,却找不到立场去发泄。
还不知为何,每当看到她完全不把那晚的事放在心上,还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说自己的婚事,嵇允的心底,就会浮现出一种难以描述的,仿佛绿云罩顶般的古怪滋味。
忽然,他将她作弄自己的两只手都拉了下来,将她也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再亲一次。”
俞鹿眼睛微睁:“什么?”
嵇允伸出手指,轻轻地按了按她的下唇,说:“就像那天在假山后面,你做的事一样。”
这是变相想要她哄人的意思吗?俞鹿倒是不排斥,两手撑住他的心口,慢慢挨近。
但这一次还没触到,门的外面,就传来了一个声音:“郡主,翰林院的连烨侍郎听说您在此,特来求见。他已经等在外面了。”
翰林院和国子寺的来往也颇为密切,连烨今天来到国子寺,听说俞鹿身子不适,就自觉又找到了一个献殷勤的好机会,就来她面前刷存在感了。
被他一搅和,事情自然也进行不下去。
翰林院估计真的很闲,自从连烨发现在国子寺可以很轻易就找到俞鹿后,他一连几天,都出现在了俞鹿的面前,不是嘘寒问暖,就是赋诗写词送她。
周朝的风气颇为开放,再加上有永熙帝口头赐婚在前,众人也没有觉得他孟浪。
但没多久,连烨的这番攻势,就突然中断了。
月末,在翰林院的书库中,连烨被发现了与一个婢女鬼混。第二天被人找到时,两人还没睡醒,身上还散发着酒气。那婢女,正好是二皇子府中的人。
这是严重的渎职行为。事后,那婢女悬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