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了吴氏一眼,拂袖离去。
沈清月问吴氏:“您午膳要交代在这儿,可有想吃的菜?”
沈世兴听到这话,走到门口又回头看着吴氏,黑着脸道:“你还留这儿干什么!”
吴氏咬着牙跟上去,沈清月追出去,喊道:“父亲,您等一等。”
沈世兴停下脚步,站在庭院中间,额上冒着细密的汗珠子,他远远地看见沈清月往屋子里去,攥紧了拳头,女儿的背影虽然高挑却很纤弱,让人不敢多看。
沈清月很快就从屋子里出来,她手上拿着一个大红的梅花络子,走到沈世兴跟前笑道:“父亲,您玉佩上的络子旧了,我给您换个新的,和之前的络子是一样的。”
沈世兴取下腰间的玉佩,递到沈清月手里,他看着低头换络子的女儿,他刚刚才伤了她的心,可她现在的表情却是那么的郑重用心,像是在做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儿。
他眼眶一热,闪开目光,看向雁归轩庭院里的葡萄架,春天来了,葡萄架绿意盎然,透着勃勃生机。
沈清月换好了络子,她又亲手系到了沈世兴的腰上,笑道:“好了。”
沈世兴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哑着声音道:“好,谢谢月姐儿,我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沈清月颔首,目送他离去,吴氏临走前剜了她一眼,才不甘心地走了。
院子里清净后,沈清月敛起笑意,缓步往屋子里去,她临窗而坐,木然地看着廊下摆着的几盆芍药、水仙和玉兰花,它们开得争奇斗艳,没风的时候都不动,有香有色却似无魂。
其实她一点都不意外今天的事,倘或父亲是有主意、有责任心的人,她上辈子也不会死。
他并不是一个好父亲,他欠她的,都要还回来。
沈清月只坐了一会子,便起来慵整衣裳,同春叶道:“再不久就有妈妈来我们院子里,你提前交代下去,叫丫鬟们都乖巧些。”她顿一顿,看着春叶温声道:“她待不久,在此之前,你和夏藤别叫她拿住错处作伐子立威撒气。”
春叶抬起头问:“姑娘如何知道?”
“灶上的妈妈没处去,不往我这儿塞,往哪里塞?”
春叶了然,立刻下去给丫鬟们传话。
次日,沈清月又早起,命丫鬟做了粥,说要送去万勤轩。
春叶嘟哝着问她:“老爷夫人昨儿才来……姑娘怎么还要去?”
沈清月笑一笑,道:“要去的。”
吴氏的软肋就两个,一为子女,二为丈夫,沈清月一个都不会放过。
只不过以后送去万勤轩的东西,再不会是沈清月亲手做的了,吴氏也不敢来找这个茬。
吃过了早膳,沈清月和往日一样穿着极为素净的衣裳,头上只簪戴了两根素银簪子,便去了万勤轩。
万勤轩的两个丫鬟见惯了沈清月来,只是福一福身子行礼问安,并未阻挠。
沈世兴昨儿宿在书房里边,现在也才刚穿好衣服起来,他站在书桌前,痴痴看着一卷陈旧的画像,渐渐红了眼眶。
沈清月敲门进去的时候,明亮的春光从隔扇透进去,她扬唇一笑,稚嫩干净的脸庞如出水芙蓉,沈世兴呆了一瞬,方回过神来,愣然道:“月姐儿,你怎么来了?”
他以为,沈清月今天不会来。
沈清月笑了笑,歪头问道:“女儿不能来吗?”
沈世兴胡子微动,眨了眨眼道:“不、不是,爹不是这个意思。”
沈清月将食盒放在桌上,转身看着画的背面隐隐约约透出来的袅娜人影,问沈世兴:“父亲在看什么?是母亲的画像吗?”
沈世兴一下子慌了,他迅速地卷起画,低头垂眼道:“没什么,昨天看的画,早起发现忘记收起来了,正要收起来,你就进来了。”
他在说谎,他刚才明明盯着画看了许久。
沈清月表情淡淡地揭开食盒盖子,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