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寒整个脸色都变了,韩菀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用力过猛了?
接下来是不是得缓一点儿呢?
毕竟,穆寒肯定已产生怀疑了。
韩菀拿不准,毕竟她没什么经验,也只是摸着石头过河,但她其实还是希望过程能自然一点,浪漫一点的。
诶,看情况再说吧。
想起穆寒,韩菀翘了翘唇,她现在以恋人角度看穆寒,没一处不合她心意的,就连他惊慌失措的表现,也觉得分外可爱。
穆寒这么阳刚坚毅的形貌,实在让人很难用可爱一词形容他,可她偏偏就觉得可爱最合适,韩菀翘唇微笑,抱着引枕倒在榻上。
她睡了一会儿。
醒来的时候,穆寒已经回来了,和韩渠冯胜一起回的。
信是他和韩渠一起去送的,冯胜焦急等在门口,碰上一起往里来了。
“见过主子!”
利索跪地问安,穆寒是个克制内敛的人,不管内里如何,他表面已恢复正常。
“起来罢,坐。”
韩菀瞅了他一眼,有外人在,她并没如何,只专心先说正事。
“文书送过去了?”
韩渠拱手:“已送至。”
“高垣君大悦,言道明日就上表,说主子那丹方,慢慢翻找不迟,他使人先试练手上这方。”
说是慢点其实就是催促,韩渠闻弦音而知雅意,立即表示,家主已使人催促,想必不日就至,高桓君很满意。
韩菀点了点头,“如此最好。”
现在都下午了,上表不合适,明日是最快的了,她松了一口气。
希望能顺顺利利。
她招来罗平阿亚,吩咐盯紧栗竺,慎防他出幺蛾子,她可没忘记还有一个李翳在暗处。
韩渠道:“主子放心,黄胜屏退诸仆才与我二人说话,我们放在君府的眼线也没传回讯报。”
换而言之,黄胜对丹方一事刻意捂着,并没大肆宣扬广而告之。
丹方这玩意,信的人趋之如骛,不信的人不屑一顾。不过不管怎么样,这类天家丹方是极珍贵的,很该献与缙王,或和盟友分享巩固关系。
由此可见黄胜气量狭隘又吝啬,他既不愿意上献,不愿意分享给盟友。
不过,这样对韩菀来说反是好的。韩渠意思她明白,他们的眼线没得到消息,栗竺想必亦然,在对方还在斟酌筹码的时候,明早奏表就上去了。
奏表一上,就算是黄胜本人也不好随意改主意了。
韩菀终于露出轻松神色,看了众人一眼,视线在穆寒身上顿了顿,她微笑:“若顺利,我们再庆功。”
接下来,冯信趁机禀一些缙国事务,重要的事情当面和韩菀商议了。
两人一问一答,韩菀时不时询问思索,穆寒一直微垂的眼睑才动了动,有些不受控制,下一瞬就落在她的身上。
穆寒今天格外沉默,他甚至没有抬头看过她一眼。
但实际,他整个感官都在她的身上。
她一倚一靠,抬手侧头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察觉得异常清楚。
他平时也极关注她,但今日这种专注又格外不同。
出去走了一趟,寒风扑面,穆寒的心绪平复了不少。
也能开始冷静思考了。
他再三告诉自己这是误会,他太敏感了,由于他深藏的隐蔽的心思,导致他过度解读她一个随意的小动作。
她待自己亲厚亲近,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主子于他天高地厚之恩,他怎可用这种可耻的想法去揣度她?
他只是一个羯奴。
这个念头一闪过后,穆寒瞬间一醒。
理智顷刻压过那一丝怀疑。
现实就如同寒夜冰河,从有些骚动的旷原无声流淌而过,带走一切喧闹和温度,只留下无边静寂和淡淡的苦涩。
他这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