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这十一个人,“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知道他是谁了。”
……
除夕过后,就是正旦。
新年伊始,百业休整,锣鼓声不断,彩灯大红处处,从辞岁开始就不断听到爆竹“啪啪”,远远近近不绝于耳。
一家三口守了岁,次日开始不断有登门拜见的大小管事们,先是自家府里,然后就是商号,再慢些,就是郇都外赶过来了。
逢家主更替,只要不是太远和无法抽身的都来了。
孙氏这才从怀念韩父的黯伤中走出来,和韩菀一起,二人领着韩琮,一同接见来拜贺的诸多管事。
到得初七,该来的都差不多了,韩府大设年宴,宴请大大小小的商号管事们。
“今日年宴,诸位不必拘礼。”
韩菀举杯,敬过在场众人,丝竹声声,舞姬蹁跹,气氛渐放松热烈起来了。难得聚一次,大家也不坐在自己位置上,给韩菀三人敬酒后,遂举着酒杯走动笑语。
有孙氏和韩琮坐着,韩菀更衣后也没有进厅,立在庑廊下的台阶前,有管事经过见礼,她微笑点头。
宴席很大,人很多,外面的庭院和亭子都布置出来,若不喜厅内喧闹,可出来透气。
三三两两,围炉笑谈。
韩菀深深呼吸一口新鲜沁冷的空气,仰看飘雪纷飞,年后雪不大,一点点零星撒下来,漫天飞舞似芦花。
她知道,这个年注定不会太平的。
果然,宴席过半,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栾邑急报和杨于淳在宫中口信前后脚抵达。
“主子,不好了,栾邑被划归缙国境内!”
笑语戛然而止。
厅内外鸦雀无声。
孙氏大惊,韩仲丘陈孟允色变,而曹邑宰表情不变,迅速抬目看来,不少人霍地面露惊急。
“慌什么?”
韩菀环视一圈,朗声:“百年韩氏,历经多少风雨?有我,有诸位,韩氏人才济济,有何变故,我等一起应对就是了!”
“对!”
“主子说得是!”
众人心一定,齐声应和。
韩菀抬头,山崩伊始,这会她再不允许!
未来一切都有了明确目标,她斗志昂扬。
她的目光看过母亲弟弟,看过韩仲丘陈孟允,看过所有闻声涌出的人,最后落在穆寒身上。
她看着他。
最后一句“一起应对”是看着他说的。
天光灿亮,目光盈动,仿佛整个庭院的光彩都瞬间落在她的眼眸里,似能感受到里面灼热的温度。
穆寒有几分恍惚,这一瞬他甚至有种错觉,她这个“一起”,是对他说的。
“穆寒,你说是吗?”
他愣了半晌,韩菀发现了,微笑了笑轻声问他。
穆寒回过神来,暗责自己僭越,摒杂念立即单膝下跪:“卑职会一直护持主子左右!”
声音不高,铿锵有力。
“我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
韩菀轻笑:“好了,我们进去吧。”
……
外面宴席继续,只气氛已与之前不同,韩菀等人离席往外书房,就此事开了一个会议。
没什么好说的,该做的准备都做好了,详情解说清楚后,韩菀直接说:“我去缙国一趟。”
她亲自过去,与缙国磋商丹砂矿的归属。
韩菀是家主,责无旁贷,孙氏虽担心,但也没说什么。
“再有一个。”
韩菀点了点书案:“我欲携曹凭前往。”
与其将人放在后方,不如搁在眼皮子底下,出门在外,里外都是她的人,曹凭若还敢再次里应外合通风报讯,她正好藤摸瓜。
另外还有一个,她不想再等了。
曹凭知道的东西肯定很多,若他在缙国不动,她了结矿脉归属后会亲自去栾邑一趟。